第九章——默契

晨雾未散时，慕荇芷的剑尖已挑落七片竹叶，江淇宁手握药囊站在三丈外。

“接着。”颜灵真人把《清心剑谱》抛过去，“照着这个练。”

慕荇芷接过剑谱，翻到“比翼双飞”这招，图上两个小人摆着别扭的姿势，像极了两只折了翅膀的鹌鹑。

“从鹤唳九霄开始。”江淇宁突然开口，“我攻下盘。”

慕荇芷挽了个剑花飞起，江淇宁的银针擦着她的耳畔飞过，本该刺向右前方的剑招莫名其妙转了个弯，削断了自己半截发带。

“停！”颜灵真人喊出声，“小荇芷你这招要贴着江丫头的药雾走。”

江淇宁蹲下身，指尖点上慕荇芷踩出的脚印：“退半步，剑气能扩三寸。”

日上三竿的时候，两人脚下的药粉已经画出十八个圈。

“午时三刻方向。”江淇宁突然出声。

慕荇芷转身劈斩，剑风卷着药粉扑向假人，却在半途被袭来的银针打散。

颜灵真人在旁指点：“江丫头提前半息出手，小荇芷剑气要收三成。”

第四日下暴雨，两人在瀑布下练“镜花水月”。

慕荇芷的剑影刚映在水面，江淇宁的药雾就被激流冲散。

“改步法。”江淇宁突然抓住她手腕，带着她在湿滑的青石上接连踏出七步。

慕荇芷发现这样转身时，自己的剑风正好托住对方药粉。

颜灵真人裹着蓑衣：“把‘燕子抄水’改成‘沉鱼落雁’试试。”

第五日，陆明绣偷跑来送绿豆汤，刚靠近三丈就被剑气掀翻了食盒，惊的少女连连后退。

慕荇芷“流风回雪”与江淇宁的“千树飞花”撞在一起，竟然把颜灵真人旁边的石凳削成了八瓣。

“好！把这招记下来！”颜灵真人在旁拍掌。

第七日黄昏，两人站在满是剑痕的竹林里。

慕荇芷反手挽剑时，江淇宁的药雾恰好凝成剑形；江淇宁银针出手的时候，慕荇芷的剑气已经封住了所有的退路。

“看好了！”颜灵真人突然丢出那本《清心剑谱》，慕荇芷剑花挑起，江淇宁药粉飞出，纸页在空中被削成碎片，每片都钉着根银针。

紫阳真君闻讯赶来时，看见漫天纸屑纷飞。

“胡闹！”紫阳真君气得胡子乱颤，“清心剑谱让你们改成万花筒了？”

颜灵真人笑着递上重写的剑谱，封皮写着《清心剑谱·改良版》，底下还有一行小字：建议配合玉衡峰解毒丹使用。

当天夜里，慕荇芷在烛台下发现江淇宁补全了第九式，药粉勾勒的小人摆着新招式，旁边批注：硫磺粉二钱，辰时风向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