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

打游戏还需要开视频吗？

宋作意扫了眼挂钟，七点半？

还没等他点开微信的“视频通话”，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联系人显示为“AAA江开屿”。

宋作意按了接听键。

对面没有声音。

宋作意疑惑开口：“江开屿？”

“嗯。”

江开屿应了一声。

“有什么事吗？”宋作意又扫了眼挂钟。

他和江开屿约定的是八点打游戏，如果江开屿想提前玩的话，发个消息就可以。用不着又要视频，又打电话的。

江开屿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迟疑，“你在华都里？”

“在啊。”宋作意说，“刚买饭回来，怎么了？”

扬声器又没了声，宋作意看了眼手机，见没挂断，问：“听不见吗？”

“听得见。”江开屿顿了顿，“我房间书桌上的收纳盒里，有给你的信。”

宋作意闻言一怔：“啊？”

“你可以去拿一下吗？”江开屿说。

宋作意反应过来——江开屿给他写了情书？！

他迫不及待起身，椅子顺势往后一退，发出吱的一声。还没走两步，他猛地停下动作，后知后觉地假模假样说：“你没在，我进你房间不好吧？”

“没事。”

“真没事吗？”

“没事，你进就行。”

宋作意无意识地舔了牙尖，想逗江开屿的欲望达到顶峰，他走到客厅沙发旁，躺下，整个人的状态松弛到不能再松弛，说的话却很犹豫：“你跟我写了什么啊？”

“你看了就知道了。”

宋作意不依不饶：“不能现在告诉我吗？”

“你现在去我卧室了吗？”

“没有啊。”宋作意调整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我还在客厅。”

江开屿说不过他的时候，总会转移话题，宋作意深谙此道，继续道：“我总觉得，我自己一个人去你卧室不太好。”话锋一转，他道：“要不我们视频吧？”

听见对面默了下，宋作意有理有据道：“这样，我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进你卧室了。你刚才不是也想和我视频吗？”

江开屿知道自己刚才关心则乱了，他现在只能赶紧转移宋作意的注意力，他道：“那我先挂了，视频打给你？”

说着，他走到书桌前，将书包的书拿出来。

宋作意眼尾上挑：“行啊。”

挂了后，宋作意坐起来，刚好视频打了过来。

他点开了接听键。

微信视频通话，有一大一小两个视频页面，宋作意点开角落里的江开屿的视频页面，又故意地晃了下镜头，打开翻转，他的画面迅速变成了客厅茶几。

宋作意起身，靠着余光走路，而眼睛看着手机上的江开屿：“我去你房间了？”

“嗯。”

一想到江开屿看不到他，宋作意便肆无忌惮地打量起江开屿。

看画面，江开屿应该是坐在卧室书桌前，上身穿了件米色短袖，下面搭配着黑色长裤，相较于穿校服，显得学生气少了许多。

宋作意发现自己可能上火了，嘴唇总是有些干，他挪开眼，随口一口：“你刚才是在写作业？”

江开屿扫了眼桌上刚被他打开的习题集，面不改色道：“嗯，我刚才做了点。”

宋作意哦哦两声，他走到江开屿卧室前，手机镜头对向卧室门锁，说：“我开了哈？”

画面中的江开屿说：“你开吧。”

江开屿没锁门，卧室门锁一拧就开，宋作意径直走到江开屿书桌前。

桌上有个一个两层灰色收纳盒，右边是成阶梯状的几个格子，上面放着修正带、订书机、订书钉、小剪刀和黑蓝红笔等，左边设计成两层抽屉。

宋作意问：“上面的抽屉还是下面的抽屉？”

江开屿：“下面的。”

一想到打开之后，粉红色或者是浅蓝色的又或者其他清新颜色的信封会展现他眼里，宋作意微微挑眉，拉抽屉的动作都慢了些。

收纳盒并不大，因此抽屉也不大，刚好是一封信的大小。

信不是宋作意想象的粉红色、浅蓝色等一些清新颜色，它通体黑底金边，就连封口处上的火漆都是黑金色。

“挑战书？”

宋作意嘴没把住门。

“不是。”江开屿嘴角轻微地抽动了下，“是情书。”

谁家情书弄成黑底金边的啊？

宋作意搞不懂十八岁江开屿奇奇怪怪的念头，他拿出来，还没等他说什么，江开屿扭了下头又转回来：“我家里人在敲门。”

家里人？宋作意赶紧道：“那我先挂了。”

“好。”

话音刚落，宋作意就立即挂了电话。

他就跟十八岁谈上一两个月，圆满江开屿少年的爱而不得，这个事不能让江开屿家里人知道。

指尖柔软细腻的触感让宋作意回过神来，他垂眼磨挲了下信封，心想江开屿是什么时候写的，每天作业那么多，江开屿还忙着竞赛。

宋作意看了眼封口处的火漆，火漆沿边处理的很干净，他突然有点舍不得弄开了。

好半晌，他轻轻了揭开了信封，里面是信纸是淡褐色，但沿边依旧是黑金边，写的字数刚好够一张。

宋作意习惯先看整体，瞥见最下方的2015.5.1，他愣了下。

江开屿生日那天写的？！

“最近有没有人追求你？”

江羽茗敲门进来后，说了会儿闲话，佯装不经意地笑问道：“跟你姐说说。”

江开屿给她倒了杯水：“有。”

江羽茗微顿，江开屿又说：“拒绝了。”

“拒绝了？！”

“嗯。”江开屿应。

江羽茗心里打鼓：“你就，直接拒绝了？”

“嗯。”

送走他姐后，江开屿打开手机，手机上没有一条消息提醒。

他是半个小时前知道宋作意跟三个混混发生了争斗，即使知道宋作意练过三年散打，吃不了亏，他也害怕。

本来打算跑到廊道上，但听着宋作意的疑惑声音，他放下心来。继而想着怎么糊弄过去，脑子一抽，搬出了他十八岁生日给宋作意写的那封没有送出的情书。

宋作意读东西很快，况且这封情书也不很长，他却始终没放下来，在床上翻了个身，宋作意趴在床上，视线又落在信纸上的落款日期上。

他是五月二号凭空魂穿的，五月三号去招惹十八岁江开屿的，五月五号给了江开屿一张打印情书，而这封信的落款日期是五月一号。

也就是说，十八岁的江开屿不是礼尚往来，他早就写了这封情书。

宋作意恍恍惚惚，脑子又是一片空白。

江开屿可从没跟他说过他高中给他写过情书……

宋作意嘴唇微微翕张，这么想，江开屿其实有很多都没跟他说——江开屿没说他初中遇见过他，没说从高一就喜欢他，没说高中给他写过情书……这些都没说，那其他没说的肯定就更多了。

手机嗡嗡响动了两声，宋作意偏头拿过手机，江开屿问他打游戏吗。

宋作意没回，他打了视频。

视频几乎是瞬间接通了，宋作意将手机立在床背上，自己则趴在软枕上，目光灼灼地盯着江开屿。

江开屿惯会察言观色，宋作意藏不住事儿，因而江开屿瞧见宋作意眼底的喜欢、同情、生气等等一系列复杂情感时，他迟疑了下，问：“怎么了？”

“你情书是五月一号写的？”

“嗯。”

宋作意也不知道自己纠结什么，江开屿这么喜欢他，让他有些高兴，又有点生气。恶劣的心思起，他挑刺道：“你怎么现在才给我？”

江开屿：“我……”

宋作意又轻微地叹了口气，暗恼他欺负十八岁的江开屿干什么：“我说着玩的，我收到这封信挺高兴的。就是——你五月一号就写这封信了？”

江开屿嗯了声。

“那怎么之前不给我啊？”宋作意问。

江开屿：“猜你可能不会答应。”

也是，十八岁的宋作意可能连情书都不会接，然后冷冷地说“我不喜欢男的”，之后离江开屿远远的。

毕竟他之前看到看那张素描像后，按排名自主选位都离江开屿远远的。

但他嘴硬：“怎么可能不答应！我都跟你跟你表白了。”怕江开屿说班长学委称呼，他迅速地又说：“而且我现在超喜欢你，真的。”

说着，他竖起三指发誓，见小屏幕看得不全，他整个人往后顾涌了几下。

屏幕上的宋作意笑得腼腆，张扬的眉眼上扬，很是乖巧，江开屿垂了垂眼，问：“还玩游戏吗？”

“玩啊！”宋作意趴着看他，“你房间有电脑或平板吗？”

“有。”

宋作意抿嘴商量道：“我有个提议，我们视频打游戏？”

“用电脑或平板视频，用手机打游戏？”

“对。”宋作意重重点头，“可以吗？”

“可以。”

说干就干，宋作意爬起来去翻他行李箱的电脑，放到他桌上，又用手机登上他微信，完事后他道：“你电脑打开了吗？”

“打开了。”江开屿说，“你先挂，我用电脑跟你打过去。”

宋作意应了声，手指还没来得及点到挂机键，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小意，我是姑姑，钱收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