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宁正在接受抽血，裴沁雪在旁边拼命拍照加自拍。
“你没完了啊？”
“你懂什么，体检结果机构肯定会直接报给宋阿姨的，为了体现我这个间谍的价值，我当然要多拍几张你的体检过程啊。这里真的不能给我也抽几管吗？我老爹看到说不定立马就召唤他宝贝女儿回去了。”
“……”
“好了许总，这边带您去做CT。”护士将许然宁的针口用绷带压住，这样就无需她自己动手压着了。
“拍完了你可以走了，我没空陪你玩。”
“sorry，ct流程也要拍。”裴沁雪晃晃自己的手机，笑得相当可恶。
一系列流程走完，许然宁换回自己的衣服，体检报告董亦那边会负责查收，她不用管。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呢？”
“没有我们，你该干嘛干嘛去。”
“我倒是想去找美女玩，可是这天色去酒吧未免太早了吧，在夜幕降临之前，我会一直骚扰你的，这可是我的任务。说吧要去哪里？”
“网球场。”
“什么？！开什么玩笑！”裴沁雪亮出自己满钻的美甲，“你要不要看着它们再说一遍。”
“网球场。”许然宁无起伏地重复一遍，自顾自地走了。
H市最设备最齐全面积最大的网球俱乐部的老板是一位外国人，一位因伤退役的网球女选手，曾经在首都的贵族学校任职，后来觉得学校太不自由，就来到一线城市H市开了一家网球俱乐部，许然宁和裴沁雪高中时期都是她的学生，两人工作了之后也偶尔会到这家网球俱乐部来玩。
许然宁打网球是因为觉得没高尔夫那么无聊，裴沁雪是随便选的，谁知道高中时期一直被许然宁压着打，她咽不下这口气才一直坚持着打。
提前收到了许然宁的消息，Selena早早的到大门口来迎接她们，先带她们去换衣服。
“楠楠，真的要我陪你打吗？”苏绾墨握着拍子，网球拍和羽毛球拍完全不是一个重量，她两只手拿着才觉得轻松。
“来吧小墨！我会让着你的！”李楠楠大喊。
这哪里是让不让的问题啊，自己只会发球啊！苏绾墨在心里哀嚎。
玩了不到十分钟，苏绾墨已经气喘吁吁，网球飞过来的时候好沉重，捡球也很累，早知道就劝李楠楠跟她去看电影了。
“嘿嘿，好玩吗小墨？”李楠楠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苏绾墨简直想踩她一脚……
“哎？那个人好眼熟，小墨，那个是不是你领导？”
苏绾墨顺着李楠楠的方向看过去，许然宁正在慢慢走过来，身边还有一个外国女性，以及……白天公司出现的那位美女。
靠近后，许然宁也发现了她们俩，苏绾墨和李楠楠乖巧地打招呼。
“许总好。”
许然宁点点头。
“这不是小同桌吗？你也会打网球啊。”
苏绾墨讪笑一下，李楠楠倒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外国女性看。
“那个好像是俱乐部的老板娘啊，你领导好大的排场啊。”
两人在说话之间，许然宁和裴沁雪已经在隔壁球场开赛了，几球之间就把李楠楠迷住了。
“好厉害啊，小墨你领导真的不是专业球员吗？”
“应该不是吧。”
“你看她的跟腱，好长，臂展也好优秀，很有优势啊，天生网球圣体。”
苏绾墨似懂非懂地看着，许然宁一整片的小腿肌肉修长，轮廓明显但是不突出，韧长的跟腱和小腿流畅地衔接在一起，随着爆发性的转向变得肉眼可见的强健，马尾也随之飘扬。
“好球！”李楠楠跳起来鼓掌，许然宁看过来点头示意，裴沁雪则气得不轻。
这家伙长这么高完全就是耍无赖啊，自己角度拉这么大了还能追过去。
“好球啊，小墨，你领导真厉害！我觉得她完全可以参加W50了！”
“这么厉害吗？”苏绾墨有点看呆了，讷讷地鼓掌。
“好想跟她切磋啊，但是对面那位也不赖啊，感觉我可以试试呢。”
就在李楠楠摩拳擦掌的时候，飞来的一颗球正面砸到了苏绾墨的额头上。
“小墨——！”
Selena拿来冰袋，许然宁蹲下敷在苏绾墨的额头上。
“还好吗？”
“没事许总，只是砸中的地方稍微有点痛。”
“不好意思了小同桌，战场上就是刀枪无眼嘛。”裴沁雪满不在意地说。
“没关系，体育运动就是这样的。你网球打得真好，我朋友刚刚还说想跟你切磋一下呢？”苏绾墨冲她笑笑，被反过来安慰的裴沁雪有点不自然。
“拍错马屁了你，你们许总还在这里呢。”
“我觉得你打得很好为什么要去表扬别人呢？”苏绾墨有些不理解。
许然宁也抬头看着裴沁雪。
“干嘛！看着我干嘛……行了行了知道你在夸我了。本大小姐才不稀罕。”裴沁雪故作不耐烦地说。
苏绾墨柔柔地冲她笑笑，牵扯了伤口有点疼。
“喂！你就是小同桌的朋友吧，不是要切磋吗？错过本小姐这个高手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场上打得火热，许然宁和苏绾墨坐在场边的长椅上。
“抱歉，她就是这个性格，我替她给你道歉。”许然宁说。
“没关系啦，体育运动本来就有受伤的风险，而且也怪我自己当时在发呆。”苏绾墨捧着冰袋说。
“你们怎么会到这个球场来，我记得这个俱乐部是邀请制会员。”
“楠楠她是职业网球选手，是这里的会员，说带我过来玩玩。”
许然宁看向李楠楠，又看回她。
“你觉得好玩吗？网球。”
“很累，比羽毛球沉太多了。您应该很喜欢网球吧。”
“怎么说。我写在脸上了？”
许然宁面无表情，苏绾墨都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看您打得很好，也很……”苏绾墨琢磨半天，说了个努力。
“只有发自内心地喜欢，才会这么努力地去打每一颗球吧，我是这么想的啦。”
“你说得很对，但是我并不喜欢网球。”
“嗯？”苏绾墨难以置信地眨眨眼。
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许然宁捏住苏绾墨的手腕，把冰袋移开，红肿的地方消退了不少。
许然宁的手很烫，是剧烈运动之后的温度，在傍晚的微风里熨帖得刚刚好。
“我车上有药，你拿去，涂两天就会消了，不会破相的。”
“没事的许总，我家楼下就有药店，我回去顺便就买了。”
“你就当是我替她赔罪了。”
又是【替她】。
“不用了许总，我自己会去买的，不麻烦您了。”苏绾墨没由来地别扭，说罢便抬头，认真看她们打球。
最后李楠楠和裴沁雪打了个平手，因为裴沁雪体力不支没办法打最后一盘。
“什么嘛！你这家伙还有两下子。”裴沁雪满身大汗，李楠楠也是，但是气息和面色看起来比她良好许多。
“好歹我也是职业选手啊，哼哼。”李楠楠刮一下鼻尖，相当神气的样子，气得裴沁雪牙痒痒，有个许然宁压着她打还不够，现在又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个打法野蛮的“原始人”，气死她了！
“许然宁！本小姐饿了！我！要！吃！饭！”
于是四个人一起来到俱乐部餐厅。
餐厅是自助餐形式，西餐，炒菜，寿司，甜品一应俱全，有不少穿着高档运动品牌的人在闲聊就餐。
李楠楠熟练地拿了一大堆，苏绾墨在甜品区纠结选泡芙还是芝士蛋糕，决定好的时候，唯一剩下的一块芝士蛋糕已经被人拿走了。
餐桌上，许然宁面前只有肉排和蔬菜沙拉外加一杯白水。
“许总，你吃这么少不饿吗？刚刚运动了那么久。”李楠楠吞下一大口肉问。
“还好。”许然宁淡淡道，看一眼苏绾墨，正好眼神相撞，对方马上躲开了。
“哈哈哈哈不是吧许然宁，你不会都这么大了还是那么挑食？”裴沁雪像抓住了许然宁把柄那样，笑得开怀，“这么看来在成熟女性方面，还是我更胜一筹。”
许然宁懒得接她的话。
挑食？苏绾墨看看裴沁雪，她不知道许然宁味觉有问题吗？
“您好，您的芝士蛋糕。”服务生端来了一块芝士蛋糕放在苏绾墨面前。
“我没有点啊？”
服务生只是负责上菜，没有回答便离开了。
“许然宁这不是你点的吗？”裴沁雪说。
“我没点，你听错了。”许然宁二话不说反驳，优雅地喝水。
苏绾墨摸摸脸颊，低头尝着咸香的芝士蛋糕。
裴沁雪眯起眼，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许然宁和小同桌怪怪的。
饭后，裴沁雪跟着许然宁走了，李楠楠和苏绾墨也打车各自回家。
“哎，小墨，这个给你。”李楠楠从裤兜里掏出一盒药膏。
“你什么时候买的啊？怎么还是英文的？”
“不是，许总给我的，让我给你。”
回到家，苏绾墨洗好澡，对着镜子把白色的药膏均匀抹在肿的地方，白白的一团在脸上看起来很滑稽。
苏绾墨自拍一张发给李楠楠，又对着镜子做鬼脸逗自己玩。
手机振动一下，苏绾墨点开却发现是许然宁发来的。
【这个药起效很快，明天就会消肿的，早点休息】
苏绾墨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发错了人，想撤回也来不及了。
【谢谢许总，您也早点休息】
对方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苏绾墨松了口气，今天自己怎么尽做些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