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棠你怎么啦？”俞恩转头看见他哥弯着腰脸拧着。
“要死了。”俞棠一只手摸后背按着，一只手攀旁边的墙往门口缓慢移动。
他这个背真的动一动都滋痛，估计背上就没有一条好的骨头，疼得跟骨头粉碎了似的。
“你可以买这个吃，”俞恩指了指电视里播的撑腰的老头广告，“他也和你同一症状。”
‘腰间盘、坐骨神经、腰椎痛！想走走不了！快用舒筋健腰丸！’
“……”
俞棠见他一脸认真看着他，叹口气，“我是背痛，不是腰痛。”
攀着墙快走到门框，后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手机忘拿了落桌面上，回头冲俞恩喊了声让他帮拿手机过来。
“喂。”
“背感觉……”
“非常不好！”俞棠咬牙切齿冲电话里喊，“他们是不是拿刀砍的！”
手那边宋贺笑了，而他还拧着张苦面具，慢慢往自己房间挪步，负重前行，可算是提前步入老年腰背疼痛的过程。
宋贺那边笑了十来秒后没声了，好几秒才说，“你今晚睡觉别跟炒菜似的动来动去，就趴着睡。”
“嗯，别说炒菜了现在行动都难。”俞棠摸着墙从客厅攀回到自己房里换成两手扶腰挨到了床边，“我也没有炒菜一样乱动吧。”
“要不明晚开个视频给你录一晚，看看你那比炒菜还频繁的翻身。”宋贺说。
俞棠沉默了一下，他的确翻身频繁，特别是刚住宿舍那两晚睡不着，还有心事烦的，那几晚也是，“是不是吵你了，我以为你睡着了都不见你吭声。”
“是啊吵我了。”
“那我以后尽量动作轻点。”
“你怎么不说你不翻？”
“这不行，谁能制止得了都是习惯性的动作。”
在趴床上前他涂了把红花油，由于自己不好擦，手背到后边也擦不了，只能两只手换着往上抹一点大概这样，脖子都转酸了，手折反回去也是，折腾了半天才涂好。
他趴上去没多大一会儿眼皮就往下合，还以为能一夜无眠的，没想着能这么快就有了困意，十来秒钟感觉要睡着了。
早上到班上的人没了往日里的腌菜样，各个精神抖擞，暮四一早就来了，咬袋豆浆探分数中。
俞棠挨近打铃才到的学校，暮四早坐在教室后排时刻观望门口，一见俞棠一挥膀子漂移过去。
“你完了，”他过去就是一巴挥在俞棠背上，“一周你包了。”
我靠！！
俞棠被他挥得表情拧出了青紫，对着他背也给他甩回一手。
暮四被他打得背发麻反手摸了几摸，“靠，我都没出力，这能痛？”看见他皱得疼得不行的表情。
“你那叫没出力？”俞棠虚摸了一把被打那块，背才好一点现在又给暮四一掌扇了回去，“懂不懂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成绩在班上第一，”暮四没理他隐隐激动说，“年级十六名！”
俞棠拧着眉看他一脸喜意的表情，暮四见他不太信的样子，“不信是吧，等着。”他指了指他朝教室那边围着成绩单那帮人去，挤进人团里拿成绩单。
俞棠拿包回到座位上，有种不详的预感正在抵达。
暮四举着成绩单从人堆缝里钻出来，把成绩单甩到他桌面上。
“这下你可得老实了。”
成绩单上班级排第一的是605，年级排名十六。
暮四见他拿着成绩单看着也不出声，他为他兄弟挺高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自己考了个高分。
“你终于不用隐藏你的实力了，我都担心你隐藏到高考连高考也考个低分上去。”
“轻重我还是知道的，”俞棠沉默了一会放下成绩单，“但是……还不是时候。”
“什么？”暮四有点疑惑，“你现在考这个分不是代表你决定了吗？不就是时候？”
他叹了一声也不知该说什么，这边不是他考的，也不是他的决定也不是时候。
明说好了，宋贺却帮他搞出个这么高的分。
“你不会不想贡献饭卡出来吧？”暮四看着他说。“想耍赖故意这么说的吧？”
“徐薇……”他刚想问，许之楠就喊了过来。
“俞棠你开挂啊六百多的分！还年级第十六！”
“说吧，抄谁的？”许之楠指了指桌面的成绩单冲俞棠说。
“周围都是学渣能抄谁的。”暮四一脸不屑说道。
许之楠眯起眼缝看了看他俩又转头扫了圈那边闹哄哄讨论成绩的人，转回头一只手围在嘴边低头凑近小声说，“我不告诉别人，说吧，是不是拿手机搜的？”
“怎么可能，考试那两天网可是屏蔽的。”暮四说，“他可是实打实的实力。”
“真的假的？”许之楠看着俞棠问。
假的。
俞棠沉默没回答。
“不可能从垫底跳到年级前十几这么大的跨度，他以前成绩都是倒数的跟我上下，”旁边的人转过大声说道 ，“不用手机作弊怎么可能考这么高。”
“就是，抄也不知道留点空哪有这么傻的，这下见光就死了。”平头满腔嘲讽道。
教室里的人一听都笑了起来，看笑话似偏头瞧教室前门口的人，嘴边边说边笑着猜测怎么作的弊还是监考老师看见了给他放水。
俞棠皱着眉瞥了眼四周怼来了眼睛和嘲笑，身侧的手握起了拳头僵着脖子转头冲外面。
当耳边传来细细密密嘲笑声以及余光外的冷眼，他后背莫名涌上一丝恐惧感，说不上怎么了，他并没很在意这狗屎成绩，不在意别人的的看法，但就是有一阵难受。
虽然他们说的也没错吧，但就是堵，不好受。
“吵什么！考得很好了？可以上清北了？”柱子听到教室里的闹哄声步子急速拔了过来。
教室里的人迅速禁了嘴，各自往自己位置回去，暮四和许之楠和柱子满是煞气的脸打了个正面照，在半秒时间里两人一边一个方向踩上火箭就飞。
俞棠被柱子吼声吓得脖子一咔，他赶紧往脖子摸了摸有没有断。
‘噼啪——！’柱子将夹在胳肢窝的教案冲讲台上一甩，乍一下桌上的粉笔灰飞腾了起来，讲台下的一桌人和周边挨近的人猝不及防吃了几把粉笔灰，捂着嘴忍声咳。
飞扬的粉笔灰一点也不区别对待，对着作案拍桌的人的鼻孔就钻，柱子怒着眼忍了一下捏了把鼻子，等灰下去才对下边的人吼。
“脑子没长个净长了张嘴！”
“六科没人家一科高还很得意！”
“那也比用手机作弊的强”
“那分是作弊来的能和我们比？”
“还吵！”柱子目光严寒一把扫到下边说小话的人，“这次成绩比上次还低，物理零分一大帮，语文也有两个零分！”
“语文也搞得零分出来，真是人才！是不认识汉字？！”
柱子一整节课都没上，停一会儿骂一会儿，血压也一直持续高临界，就差脑瓜撑不住脑浆从脑门爆出来。
俞棠上到第三节课下课被叫到柱子办公桌，柱子还在喝着枸杞红枣水看起来三节课了都没能把血压顺下来，柱子抬头看了眼他，又端起杯抿了口枸杞红枣水。
“你……”柱子说了一声又接着叹气，“你吓死我了。”他这位学生真是够一鸣惊人，惊得能把他吓出心脏病来，搞得小心脏久久不能平复。
俞棠愣了愣，他突然来这么一句，看他按脑门看着挺发愁的样，他自己也无奈。
“你这分真够吓人，出成绩那晚我一晚没睡。”柱子回忆着说，“我带老花眼镜加放大镜看了好几遍那份电子成绩表。”
说完后边没再说话看着他面前的学生，俞棠也看着他没说话。
两人对瞪了了一会儿，柱子终于不再沉默。
“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俞棠沉默了两秒才开声，“你想问我有没有作弊。”
柱子怀疑他正常，原来成绩垫底的人突然窜上了年级前二十，要他他也怀疑他也不信。
但这成绩也不是他考的，是宋贺帮他考的，俞棠瞥了眼看着他的柱子。
要不直接跟他摊牌？说其实是一班的宋贺帮他考的，他们可以互换灵魂，那天考语文他们就是互换了灵魂。
柱子看着他没说话。
“没有。”俞棠说。
“认真的？”柱子盯着他眉间的褶皱都加深好几道，他还是很难以接受，似乎宁愿他说是作弊的他都能接受。
“要不去查监控看看？”俞棠提议。
柱子摆了摆手，“监控早看了那几位监考老师政教处也都审了，答题卡也都看了也审了两次。”
俞棠有点震惊，没想到能有这么大动静。
他没想到速度能这么快，心里一阵感叹，抓犯人速度真的是堪比火箭速度，要这是警局都不知破了多少案。
“就是你这字，”他停顿了下来，抬眼审视看了眼他，俞棠对上柱子一双审视的眼，后背感觉有点凉嗖嗖了起来。
对啊。
他和宋贺的字差别可大了，说得上一个天一个地，差别到连勉强都不能牵扯到一点的。
“比以前的好多了，能认得出来写的是什么，不会上蹿下跳。”
“……”俞棠心里莫名缓口气。
“你是不是练字帖了？”
“……练了一点。”
“早该练了！”柱子拍了巴教案，“害我用了这么久放大镜改你作业，每次都得含着粒降压片改。”
俞棠低下头揉了揉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对柱子改他的作业承受了这么多。
“我信你，”柱子喝口枸杞红枣水对他说，“下午你就搬到一班，好好学啊。”
“啊？”俞棠顿了顿，“能不搬吗？就在原来班待。”
卢海盯着答题卡脸皱得五官都扭曲了，一行一行瞧上边的字，又抬眼看面前的人抬头纹都摞到发线际上。
“你成绩我先不说，就你这写的字……”卢海又低下头眯眼看答题卡，“比草书还要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