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贺沉默看着答题卡上的字。
“这不是你自己写的吧？” 卢海看着他问，拿答题卡他怼着填名那栏看了好几遍，瞧几眼上边写的题又转过看两眼确认名字。
这些狗爬字，他都不想认是他们班的。
“我用左手写的，”宋贺面无表情的说，“左手太空闲了。”
？
卢海愣了抬头一脸‘你说的是什么东西’蹙起眉毛瞪着他，“你……”
“我挑战左手写字的速度。”
卢海脸抽了抽，本是平静忽一下被他激起了火苗，咬着字压着说，“你最好期中考也这样挑战左手！”
“期中考应该会比这好点。”
“你！”他瞪着眼前的人，气得他差点扔了手里的东西，“我看你是皮痒了。”
他指着上边的字说，“你这次成绩有一半毁在字上。”
“还有语文作文怎么就写了个开头？”卢海拿过手边的语文答题卡翻到作文那面，看见后边还有一行黑不溜秋的圈，揭开眼皮怀疑人生瞪着他。
“。”
宋贺看见那一行划错别字的黑圈跟着愣了，没料到俞棠能连着一行都写错，写错就算了还胡乱涂圈上去。
“你错别字就不能划一根斜线？”卢海脸都拧黑大半，“你乱涂乱画上去干什么？错就错了划根斜杆不行？整个卷面没一块是整洁的。”
“都不知道扣了多少卷面分，好在不是文科那边的，”卢海斜了眼他，喷着气说，“要文科我改到这试卷我一分都不想给。”
宋贺听得有些发困，打了个哈欠，语气一丝散漫说道，“好在文科不是你批卷，不然这次文科成绩得掉下一截。”
“你小子气人就成！”
“你这次排名在班上倒数，倒数第一，五十名，”他看着成绩单口吻沉重，开学第一次考试就让他受这么大刺激，从前五掉到倒数。
“语文拖了后腿，八十分，你那作文就……”他顿了顿瞪眼凑前一看，“就得了一分！”声音震惊得跑了调，直凸眼珠看着面前的人，本想他开头能有个三分。
方差抓着成绩单乐得跟爆米花一样，范桐在一边震惊盯着他和宋贺相隔一个名字的排名。
“你怎么一下跌这么多？”罗平根问满不在意的正主。
“还成。”宋贺淡淡说。
“嘿嘿，我也觉得还成，”方差笑嘻嘻说，“就这样保持挺好的。”
“我也觉得，刚刚好在我后面。”范桐喜庆着说。
“你们应该关注俞棠吧，”罗平根说，“他十一班的现在排名可是年级十六名。”
“他怎么考的，他之前的成绩都没这么高吧，”范桐说。
他们周围的一圈人也在关注年级十六的事，边笑边说着看乐子。
“这次考试真的笑到我了，十一班的学渣竟然考到了年级十六！”
“无语死了这种作弊的人，妈的都被挤出一班了。”
“你说他作弊也不留一手，抄进年级十六，听说成绩出来那天政教处立马就查监控了，还审了在十一班监考的老师呢。”
“可真是枪打出头鸟，”眼镜推了推鼻托问，“结果怎么样？处罚了吗？”
“没查到。”
“什么？这动静都没查到？政教处那帮干什么吃的这都没查出来？”
“说是并没有作弊，都是自己做的。”
“哈哈哈，笑死，这周最大的笑话就是这个了。”
……
宋贺拧着眉，他不知道俞棠会怎么想，一时也不理解自己这么做是为什么。
一瞬间他有点后悔这么做了，没有征得俞棠的同意，也没问他愿不愿意。
“他真抄过猛了。”方差转过头说道，“不过他怎么的作弊啊？”
“手机呗，一搜答案全出来了。”范桐说。
“有脑子的都想到学校的屏蔽器可不是用来摆设的。”宋贺斜了眼。
“依照学校的屏蔽器手机是不可能搜得到的，”罗平根摸着下巴分析，“在十一班考也靠不了周围的人，都是同一水平的人。”
“你们这么说好像也是。”方差想了想说。
宋贺看了眼时钟，拉开椅子朝门外走去，方差见他出去喊了声，叫他到小卖部带饮料回来。
“唉，我还是自己去吧。”他见宋贺也没给个回头，估着是等不了他带的。
宋贺刚下楼梯转台那，忽然闪过来个人，吓他一跳条件反射弹开，见没看路的人要摔下来，他赶紧伸手出去抓胳膊把将要往后边楼梯摔的人拉稳。
俞棠跟着刚上到转角就看见上边宋贺拉着要往下滚的徐薇，三两步踩上楼梯去帮扶一把。
宋贺在上边一只手拽徐薇胳膊一只手抓旁边的扶手，俞棠在后边帮托着她肩膀和胳膊把人推上去。
将人拉上转台后宋贺看了眼俞棠，俞棠也看了眼他，旁边徐薇拍了拍衣服上蹭到墙上白灰。
俞棠从厕所那里回来，在走廊碰见上楼的徐薇，他想叫她说两句出声喊了，但徐薇没听见一样迈着大步往上走，他便想跟近点喊，然后就碰到宋贺拉着往下摔的徐薇。
三人对立沉默几秒没说话，徐薇拍得差不多后，抬头看了看他俩。
“谢谢。”说完她转身就往楼上走。
宋贺见俞棠蹙着眉动了动唇犹豫着要喊人，他第一次能在俞棠脸看到有为难的表情。
“徐薇，”俞棠上前走了两步冲上楼的徐薇喊了声，“能聊两句吗？”
徐薇顿下了脚。
俞棠抬脚踩上楼梯刚换脚踩第二阶梯时，徐薇转回了头，他愣了一下。
“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俞棠一直愣在原地都没动一下，上课铃响了也跟没听见似杵在那，宋贺蹙了一下眉过去碰了碰他肩。
“上课了。”
他顿了两秒才“啊？”声，转头看了眼宋贺，抿嘴笑了笑，“我都没听见。”
宋贺看着他笑得假得一眼就看出来的脸。
“先回去上课了。”俞棠说完就往楼下走，嘴边的笑也垮了下来，皱着眉毛。
楼梯口走得没了人影，宋贺转回身回教室，他一时都忘了他找人是想问什么的。
他算是大概猜得出俞棠跟徐薇关系不一般，加上俞棠掩藏真实成绩和徐薇有关。
但也猜不着里面的缘由，只能等俞棠自己说。
后边的几节课俞棠堵得发闷，本来后背酸溜溜的疼，现在到没什么感觉，脑子里那条神经的痛感都被转移了。
她都这么说了，他还管什么？
但万一她妈……
唉。
烦人。他抓了两把后脑勺，脑子里那堆思绪也没被抓掉，徐薇就算成绩不怎么样她老妈应该也不会对她怎么样了吧，都这么多年也都高中了。
俞棠不太想换到一班去但柱子不让。
俞棠要换班暮四哀伤起来了，两学期都同一个班还是好朋友，想到以后在教室后边抬头见不到俞棠他就不舍，以后只有自己了。
但他想到接下来一周伙食费都由俞棠那来，一时的哀伤和不舍瞬间都化为乌有了，好心情都上扬几分。
“咱班都下去几个啊，在上面看到几张生面孔。”一班生物老师撑着讲台，看下边三四副陌生的脸。
下边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有三两个一口同声冲讲台上的生物老师回答道。
“总共四个，”
坐在后边靠门口的刚搬进不久的俞棠忽然预感略微有点不妙，他拿本书立在桌面上压低了脑袋，以防上边的人发现他这张陌生的面孔。
宋贺看了看他。
生物科代表尤其是个热衷回答问题的人。
“两个是二班的，”她转头指了指她前面的女生，手一滑到跟她同排的带眼镜的男生，接着又转回身冲教室尾，扬手指了指右手靠窗户的男生，手指一滑到对面门口立课本低头的俞棠。
“一个是三班的一个是十一班的。”
“十一班哪个啊，小可爱快让我瞧瞧，”生物老师往下边眺望着，“还挺好奇的。”
都是人样，别好奇了吧。
俞棠闭了闭眼长叹了一声，努力往下埋头，他非常不愿意当出头鸟，虽然早就是出头鸟了。
知道的人都往后边瞧，宋贺和他同排只隔了一组人，他偏脸看过那边，宋贺手里转着支笔，目光正看着他缩头缩脑的无效躲藏。
“后边门口那位是吧，我瞧见你啦。”
已经被cue，俞棠放下课本抬起头，冲上面穿了身粉色裙子看起来三十出头的老师微笑。
“长的也是位小帅哥呢。”生物老师也冲他笑笑，接着翻动手里的课本，“我们翻到课本48页，新来的四位同学如果你们老师没教到，借一下班上的同学笔记抄，有不会的就来科室问我昂。”
课堂上学习氛围挺好的，老师提问下边的人抢着回答，不像他们下面的普通班，老师上面讲课下面吵翻天，一到提问时刻没有一个人吱声。
一班的生物老师讲得快，俞棠都不需要适应这个快速的过程，都能跟上老师的速度，因为他换到宋贺身体里时已经适应过了。
他转头瞄了眼同排的宋贺，宋贺刚转过头正好对上他视线，他冲那边眨了眨眼，宋贺勾了勾唇看着他，旁边的方差也转过头对他扬了扬头。
“？”
邻边的人转头看看他又转过看看宋贺和方差。
“？”
一堂课听着中不知不觉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