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惊讶地看着谢知衍，心想这人疯了。头巾则更加大胆，“没想到你这小白脸还挺有钱的，可惜是个傻子。”

刀疤想离开也已经晚了，头巾重新坐回桌前，注入积分，“你想玩，那你爷爷我就陪你玩玩。”

谢知衍不满于此，佯装嫌弃道：“才200？”

头巾倍感耻辱，一激便急眼加注，圆盘上的筹码数提到五百，“我就算加到500积分，你就能赢？”

谢知衍不可置否，转而看向下一个。胖子被他看得无所适从，头巾催促了声，胖子犹豫着投入500积分。

刀疤紧跟着下注200积分，发牌机提示游戏开始，他对上谢知衍的目光，冷眼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不会加注。”

“哦。”谢知衍笑了一下，惋惜道，“好吧。”

1200积分，去掉他自己输掉的600积分，也可以了。

本轮主牌A。

五张牌到手，分别是1张A，1张K，2张Q，还有1张恶魔牌。

第一回合，谢知衍先出牌。

前几轮游戏，他根据第一轮的结果，第一回合每次轮到他出牌都会先出一张非主牌，于是另外三人一质疑一个准。

谢知衍轻蹙眉，视线掠过牌面，恶魔牌被打出。

“我要质疑。”对于质疑谢知衍的第一张牌，三人早就屡试不爽，何况这人是头巾。

发牌机收到指令验牌，片刻后四块电子屏开始滚动，牌面翻转，恶魔牌。

头巾骂了一声，恶狠狠地蹬向出牌者。

“请其余三位玩家把手放上圆盘，接受惩罚。”

无人出局，三人组淘汰概率提升至50%，游戏继续，本轮主牌Q。

1张王，1张Q，3张K。

由于上个轮次质疑失败，本轮次依然从谢知衍开始。谢知衍选择了一张K，头巾嘁了声，另外两人也没敢出言质疑。

头巾报牌，三张Q。

按照三场游戏的经验，谢知衍已经把三人的习惯摸得大差不差，头巾报的三张牌大概率是这轮主牌，人傻还要装心眼多，故意引人上钩。

没人质疑，连续两个回合，胖子和刀疤各报1张Q。

谢知衍没兴趣去猜那两张牌的真假，那样只会加大游戏难度，而且明明有更好下手的人在。

头巾打出3张Q大概率是真的，那么去掉谢知衍手中的1张Q和1张王，可用的牌只剩3张。为了防止他质疑开出恶魔牌，连累同伙降低三人的胜率，三人一般情况下不会选择打恶魔牌。最后可用的牌仅剩2张，在头巾手上的概率并不大。

可以赌一把。

感受到刀疤投来的敌意，谢知衍瞥了他一眼，错开目光转向头巾，打出了一张Q。

头巾比他想象的还要着急，手上没牌的情况下选择先发制人，“我要质疑。”

质疑失败，头巾接受惩罚，抽中积分淘汰。

“操！”

头巾猛地锤了下牌桌，再笨的人这下也反应过来了，瞪着谢知衍愤怒地吼道：“你他妈前面是装的？你敢耍老子？”

拳头落下被手掌牢牢接住，谢知衍说：“下去，你出局了。”

见头巾还想说些什么，刀疤呵斥，“下去。”

“刀哥？”头巾难以置信。

刀疤朝他摇摇头，恨铁不成钢，“这里是罪恶之城。”

头巾咬牙切齿地站在一旁，眼神住在谢知衍身上没离开过。

“好一招扮猪吃老虎。”

发牌机将所有牌回收重新洗牌，谢知衍听到了刀疤要把后槽牙都咬碎的夸赞，“你演技真好，跟你的运气一样好。”

明里暗里都在暗示谢知衍是凭借运气过的副本。谢知衍并不谦虚，“过奖。”

三叠牌各自发放，本轮主牌K。

谢知衍一张K都没有，幸亏是胖子先出牌。

胖子轻捻了下牌角，出了单张牌。刀疤一改针对谢知衍的策略，“质疑。”

发牌机发出机械运行的声响，验牌结束。

恶魔牌。

除了胖子之外全员接受惩罚。谢知衍把手放到圆盘上，圆盘上的百分比数开始上涨，50%，安全。

他抬眸看向刀疤，他的概率提升到75%。刀疤朝着谢知衍露出牙来，笑的得意，“高风险高收益，看来我运气也不错。”

谢知衍不语，新的一轮开始，本轮主牌A。

他手中有2张王，1张A，2张Q，可以说是几轮下来难得的好运。

胖子和刀疤出了一张，轮到谢知衍。

他垂眸，随意丢出了一张Q。刀疤和胖子都是相对沉得住气的类型，一般不会轻易去赌这二分之一的概率，尤其是知道第一回合有可能是陷阱之后。

而两人之中，恶魔牌也只会在刀疤手中才会被使用。

如他所料，无人质疑，胖子和刀疤在第二轮依旧选择各出了一张牌，谢知衍打出了一张王。

对局僵持不下，对面想打消耗战，谢知衍奉陪助力，拉锯战持续到第四回合。

刀疤已经开始浮躁，胖子表情也有些凝重，谢知衍低头看牌，还剩一张A和一张Q。

最后被吸入发牌机的是一张A。

胖子抿了抿唇，指尖在两张牌顶摩挲，开口时也没了底气，“我要质疑。”

圆盘数字上涨至百分百，胖子出局，最先淘汰的头巾又是一顿骂。游戏继续，本轮主牌Q，玩家刀疤率先出牌。

谢知衍有一张Q，用在了第二回合出牌。

刀疤出了一张，静等谢知衍。谢知衍思忖片刻，决定打破被动的局面，“质疑。”

电子屏翻出一张王，谢知衍淘汰概率提升至75%，和刀疤不相上下。

主牌重置K，谢知衍拿到两张，还有一张恶魔牌。刀疤首轮出牌，他对着五张牌不知在想些什么。

刀疤盯着他打出牌，心里欢呼庆祝胜利。

谢知衍先前部下陷阱，第一张牌突然换成真牌让人质疑失败，随后再也没有人质疑他的第一张。

见对方出牌一点不拖泥带水，刀疤便哈哈大笑，胸有成竹道：“质疑。”

他故意等到现在，拖了这么久，谢知衍应该放下戒备心出了几轮假牌。

牌面被翻开，K。

“不可能，不可能！”刀疤喃喃自语，他不愿相信现实，扫了眼，谢知衍镇定地坐着。

刀疤恍然大悟。

对啊，他在算，谢知衍也在算。

谢知衍看着系统弹出的消息，1200积分划入账户，想着收手，头巾却挡了他的路。

黑色的头巾绑在凌乱的发丝里，他坚决道：“再比一场，我不可能输给你。”

套路试过一次短时间内不会太好使，谢知衍果断拒绝。

“我赌我的全部积分！”头巾发了疯般，“我们玩个大的怎么样？”

谢知衍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等着他的下文。

胖子抓紧头巾的胳膊，劝道：“二哥你不要命了？我们才剩多少积分，没有积分我们活不下去。”

“二弟。”刀疤警告道。

在伪命题里，有积分就是上帝。C级副本玩命通关的奖励也不够在游戏大厅好好待上几天。刀疤带着这俩人下副本赚积分，哪怕借助道具也只是勉强通关B级副本。

“刀哥，你把我俩当兄弟，输了积分我对不起你，没了积分去副本里是卖命，我还要拖累你，在这赌命也是，我没什么好怕的。”

刀疤眉头拧起，“二弟。”

“刀哥你别劝我了，输了算我的，不会连累你们，况且我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小白脸。”

头巾不甘认输，直视谢知衍，“上把我大意了，这次我不会输给你，如果你来罚星……”

谢知衍说：“没兴趣。”

头巾鼓掌道：“哈哈哈，好！那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希望你别后悔。”

去路让人左右拦截。谢知衍有一丝烦躁，不耐道：“让开。”

头巾不肯放弃，整个人疯魔，坚持道：“我们玩个大的，你输了，给我你的全部积分，我输了，我下万恶池。”

“二哥。”“你胡说什么呢！”

胖子和刀疤同时出声，头巾不怀好意的笑容在兄弟惊恐的表情中一点点凝固，消失。他似生锈的机器，僵硬地转动脖子朝手上看。

“一口一个小白脸，真没礼貌啊。”

声音自身后响起，他的手不知何时被人押着，放在圆盘上下了注。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头巾瞬间惊呼，他本来只是想骗谢知衍继续玩，好从他身上夺回积分，他没想下万恶池，没想下万恶池的。

谁要去万恶池那种可怕的地方。

倒底是谁？

“是谁？！”

那人并没有理他，而是推开他，嫌脏般拍了拍手，往前走了几步。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望向这个外来者。三人组的目光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方才还在尖叫的头巾这会儿大气都不敢出。

胖子的唇瓣磕碰颤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衍。”

衍隔着面具只看着一人，眼神流连，好似欣赏了一番，心满意足后才满含笑意地邀请，“他们不行，我行不行？”

无声的对视在空气中拉开微妙的氛围。

带着鬼面的青年何时来到这里，谢知衍未曾察觉，但他记得这个前不久在《笼中鸟》里听过的声音，也记得梦中的面具。

衍拉开了椅子坐下，安静地看着谢知衍，等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