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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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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大喜过望,没看锦盒里的东西,只是问:“那两辆车上是——”

“有您小库房里剩下的好东西,其次是您身子骨单薄,平日该好生补养,我挑拣着府里存的成色好的捎过来了。”顾月霖笑笑的,“府里饭菜不怎么样,酱菜、火腿、腊肉之类倒是做得很入味,我分了一半。”

酱菜等等,冬日有无天灾都该多多益善。

蒋氏忍俊不禁,“有你我可真是凡事不需愁了,别的不说,年关便可踏踏实实地度过。”说完把锦盒推回去,“你一日在我跟前儿,一日就是当家做主的,由你掌管着这些,不要说我,便是赵妈妈她们,心里也更踏实。”

顾月霖闻言,从锦盒里找出银票,留下两张一百两的,其余的给母亲,“我花钱大手大脚的,有二百两满够了,花完再跟您要。”

蒋氏没推辞,道:“大小也是一个家,等你那两名小厮回来,正正经经地记账,到时我分出五百两给周全,让他继续管账。”

“全由您安排。”

顾月霖犹豫着,到底没告诉母亲,今日只是与顾家算账的开端,那起子人欺瞒压榨长房的,可不单单是要回来的这些。

当晚的饭桌上,不论主仆,都有顾月霖捎回来的火腿、熏鸡、酱肉,每个人都切实地欢喜起来。

喜悦自然不是为了这一餐,是因为顾月霖让他们看到了切实存在的希望。而原本,是抱着陪太太少爷吃苦的决心前来的。

主人家面临低谷,恰是最需要忠仆的时候,他们认定责无旁贷。

谁有吃苦的瘾?谁不希望有惊无险?

同一时刻,顾家二房夫妻正忙着掐架。

二太太叉着腰,横眉立目,“我去串个门的工夫,就把那些产业给了那小崽子,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孩子都压制不住!”

二老爷把已揉得皱巴巴的状纸拍给二太太,“不然怎么办?由着他把我们告到顺天府?什么样的官员能觉得我们占理?”

二太太肚子里的墨水只有几滴,认不全状纸上的字,扫了一遍,一把扔到地上,“我不管那些!吃到嘴里的肥肉被人抢走了,打死我也不依,你赔给我!”

“你讲讲道理吧。”二老爷又何尝不是满腹苦水,套用了顾月霖的一些说辞应付妻子,“大嫂娘家门里是没人了,可在京城应该还有几门亲戚,月霖又是小小年纪过了童试,有交好的同窗。随便哪一个有家底的给他撑腰,都够我们喝一壶。那到底是大嫂带过来的产业,咱们霸在手里怎么成?传出去怕是要笑死一条街的人,凭我们吃老底的家境,沦为笑柄后就会变成过街老鼠,走上末路。”

“我不管,”二太太尖声道,“我要银钱,要那些庄子铺子今年的进项!”

“有本事就去要回来。再说了,你娘家怎么就没给你那么多陪嫁?”

“那还不是因为你是庶出,给我的聘礼就没仨瓜俩枣。”

“你一个在娘家连大气都不敢出的庶女,也好意思指摘我的出身?”二老爷也动了气,“再蝎蝎螫螫,我就大耳刮子抽你!”

二太太心疼极了那些飞走的进项,捂脸哭了起来。

在门外服侍着的下人无语望天:二太太还真把大太太的陪嫁当成自己的了,哭的这叫一个情真意切呦。只是,哪儿来的那么厚的脸皮?这才是最叫人纳闷儿的。

城外的蒋氏那边,临睡前,听今日过来的大丫鬟绿珠说了些不知情的事:

“您陪嫁的宅子、庄子是二房瞒着别人要到手里的,三房四房也不是明白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想得通,可二太太扣下的小库房里的物件儿,三房四房可是一清二楚。

“昨日您和少爷刚出府,三太太和四太太就跟二太太理论起来,意思是平分。

“二太太怎么肯,推说日后要归入公中。

“那妯娌两个倒也有招儿对付,当即命锁匠在库房门上现加了两道锁,一人拿一把钥匙。”

也就是说,谁想打开小库房,需要凑足三把钥匙。

蒋氏已经彻底没脾气了,闻言笑了笑。

绿珠也笑,又道:“以前没看出来,庄子上的管事是个硬气的,昨日晚间到了府中,二太太要的账册、周转的银钱都没带,一副好说好商量的我就跟你耗着、跟我耍横我就玩儿命的架势,二太太没辙,说估摸着得跟那管事打一阵擂台。”

蒋氏笑意更深,“这种话,也只有二太太好意思说。”

“谁说不是呢。”绿珠道,“少爷回来之后,指派周管事去庄子上传信了,要那边的管事明日起就断了给顾家的粮米菜肉的供应。”

蒋氏愈发心安,心说要不是月霖有主见,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只怕是先掉进深井再落入深渊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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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院的顾月霖,正色对两名小厮道:“近来我心绪不宁,夜间要在房里留一盏灯,而且睡得极轻,稍有动静便会惊醒。你们等我歇下后,只要没有出人命的事儿,就别进门惊动我。”

探秘需要时间,他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两名小厮称是领命,随后,有一个道:“要是那样,您直接拴上门得了。”

顾月霖正中下怀,笑道:“这样也行,横竖这几日我总是醒的特别早,卯时左右把门打开就成。”随即摆一摆手,“去歇息吧。”

两名小厮称是而去。

到了歇息的时辰,顾月霖小心翼翼地移动架子床,确定留出的地方绰绰有余。随后栓好门,只留了床头小柜子上的一盏羊角宫灯,换了身家常穿戴,和衣躺下,闭目养神。

待到夜阑人静,顾月霖起身,带上可能用得到的物件儿,借着灯光,让钥匙与砖上锁孔嵌合,轮番用上所知的方式转动钥匙。

向左向右各转动两次,几息的工夫后,石砖所在的这面墙壁的左半边徐徐移动,留出二尺左右的缝隙。

往里看,一片近乎死亡的黑。

顾月霖毫不迟疑地跨步走入,仍是几息的工夫后,墙壁合拢。

他取出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看到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路。

狭窄道路两侧的壁上,有一盏盏错落的灯。

顾月霖一面走,一面点燃几盏灯照亮。

石阶路不长,有转弯。

拐过弯,仍是下行,仍是石阶路。

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随时都在担心哪里袭来暗器凶器。

揣着紧绷绷的一颗心,顾月霖行至路尽头。

面前是一道厚重的石门。

门上没有锁,只有锁孔。和寝室里砖上形状相同的锁孔。

要用到的仍是那把钥匙。

又一番变着法子的尝试,结果终归是可喜的,石门徐徐开启。

顾月霖在门开启时便拔下钥匙,下一刻便毫不犹豫地进门。到此刻,直觉使然,他坚信应该向前走,不会考虑其他。

石门带着枯燥的声响关拢。

顾月霖又打开火折子照亮。

面前是一丈左右的短廊,尽头是两扇厚重的木门。

廊间墙壁上有灯。

顾月霖点了一盏,走到木门前,缓缓打开。

他立刻走进去,要面对的仍是昏黑,但有外面的光流入,不妨碍他即刻看到大致情形。

面对的这间石室,乍一看一如寻常富贵门庭待客的厅堂,很宽敞,正面墙上悬着一幅画,下方是三围罗汉床;东西两侧分列着两个多宝架、茶几、透雕椅。

甚至于,还有栩栩如生的盆景。

顾月霖见有灯烛,逐一点亮,然后,少不得悉心观瞻。

悬着的画作,顾月霖看落款,知晓是出自百余年前的名家之手;

陈设俱是酸枝木、花梨木材质;

盆景以各色玉石雕成,别说顾月霖来不及鉴别质地,便是只看手艺,也能确定价值不菲。

各色各类的石头价钱不同,但能请好工匠精心打造的盆景,价值最次也是中上等。谁会闲得横蹦,请高手雕篆成色寻常的石头?

曾经的蒋家,到底是怎样的门庭?

顾月霖看清室内一切的同时,留意到三围罗汉床上的黑漆小几一侧有个小抽屉,已经向外伸出一段。

抽屉里是一张楷书写就的字条:打开多宝架上未上锁的锦盒。

两个多宝架上摆的都是大大小小的锦盒,没上锁的只有一个尺来见方的。

除了乖乖照办,别无他想。

锦盒里有一封奇怪的信件,一本不知什么年月的话本。

信纸共有六张,每张有二十来行,每行的内容都是三个数字。

不需说,这是加密的信,破解完才知晓说了什么。

这多要命。

他算术很好,却没碰见过这种难题。

顾月霖险些失力坐到地上。

过了好几关才走到这里,接下来不知还要经过几关,才能见识到手札上所说的地下乾坤。

换在平时,他绝不会心急,但手札上的预言若属实,就要紧锣密鼓地筹备应对灾情所需一切。

这边主仆加起来十几口,能确保每个人不出岔子并非易事,另外还有至交,只要能帮就得尽力而为。

可不管怎么说,被牵着鼻子走是定数。

顾月霖强打起精神,带上信件、话本子原路返回,一面走一面熄灭点燃的灯火。解题要用笔墨,地下就算有也不一定能用。

回程中,与来时的步骤一般无二。

到了寝室,又躺在架子床上泄气片刻,顾月霖才意识到一个情况:在地下居然一直没有气闷的感觉。

按理说,地下已经长期封闭不知多少年,形成毒气亦非不可能。

那么,是有人近期频繁出入,还是……

多想无益,记下这次的疏忽更重要。

顾月霖摒弃杂念,到东次间取来小炕几和笔墨纸,再摆上信件和话本子。

斟酌良久,毫无头绪。

算了,先看看话本子吧,起码能换换脑子。

没料到,歪打正着了,解题的法子就在话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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