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下去了。
只有坠落带来的离心力才让诺亚莱爾知道自己正在掉落的事实,“就要死了吗?”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若自己因坠落在地而死,那自己的尸身家人是找也找不到的,一想到自己的尸身将会在深渊里头腐烂,与周围的环境融在一起,又或者,被深渊底处不知名的生物吃掉自己尸首,弄得自己尸骨无存。
“我还不想死……”怎么摔落的过程这么久,这简直比死亡还更要令人恐惧,诺亚莱爾眼角挤出眼泪,自己真的好想好想,回家吃一顿妈妈做的菜,好想好想,跟爸爸一起再去林子里打猎。
“该死……”渐渐感觉到自己快跟地面来个“激烈碰撞”诺亚莱爾万千情绪飘扬而过,他真的恨死了安德鲁兹那天将自己强行带回来还不准自己回家,恨死了自己那天不听妈妈劝,执意要走小路。
“轰!”诺亚莱爾整个人重重摔到地上,四周环境怎么样诺亚莱爾也不得而知了,“好痛好痛!”诺亚莱爾两眼一黑,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
虽然幸运女神没有在诺亚莱爾坠落时向他伸以援手,但至少在诺亚莱爾重重摔到地上时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好痛……肚子也好饿……”只是诺亚莱爾从死亡边缘被拉回来的时间有点久,以至于诺亚莱爾被带回家躺了八九天才醒来。
一醒来,先不管周遭漆黑的环境,只闻那股不怎么好闻的饭香,诺亚莱爾侥幸地希望自己这是被幸运女神眷顾,在自己摔下来没多久,就被猎人村里的不知道是谁捡了回来,诺亚莱爾全身动不了,硬要动的话就痛得要死要活,猜测可能是自己摔下来之后把全身骨头都摔折了,不在床上躺个小半年根本就好不了,摔成这样估摸着以后跑起来骨头都疼的够呛,想要去打狼打熊那些基本是不可能的了,最多只能打几只兔子。
“好痛……”除了痛,还是痛,诺亚莱爾词穷,就想不到有什么字能描述自己现在的感觉,只能像个做啥啥不行吃饭睡觉第一名的废物一样躺在床上。
“至少,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很不错了吧?”诺亚莱爾为自己以后可能留下一大堆后遗症而感到无比的悲哀、心累,但往好处想,自己不是还有一条命吗?
“醒来啦?”是一个女人,诺亚莱爾听了自己母亲唠叨听了十七八年有多,一下就听出进来的女人不是自己妈妈,他艰难望向房门,一老妇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一个盛满不知为何物的碗,诺亚莱爾刚醒来时闻到的那一股不怎么好闻的饭香就是来源于此的。
“狼人!”考虑到自己以后不能再与大型,甚至中型的猎物搏斗,诺亚莱爾对这些东西就无比警惕。
“冷静,孩子,冷静。”那老妇人被诺亚莱爾的反应也是吓得一愣一愣的,拼命叫诺亚莱爾冷静。
直到诺亚莱爾意识到眼前的老妇人对自己没有恶意,而且捡自己回来的正是她,诺亚莱爾不动了,绷带差不多覆盖了一大半身体,从远处看诺亚莱爾就像个木乃伊一样。
“吃吧,你已经躺了九天多了。”难怪诺亚莱爾一起来就胃痛难忍,原来是这么多天没吃东西了,还没向救了自己一命的老夫人道谢,诺亚莱爾狼吞虎咽地将那老妇人端来的东西全扫进肚里。
东西说不上好吃,和诺亚莱爾妈妈在家里做的差了一大截,但在饥饿面前即便是难以下咽的食物都变成佳肴,诺亚莱爾咀嚼着,全身骨折的疼痛让自己连咀嚼、吞咽也无比痛苦,但诺亚莱爾还是乖乖地把东西吃完了。
“玛伊拉!你钱呢?!”诺亚莱爾才刚吃过东西,准备好好谢谢那老妇人,一人直接踹开老妇家那原本就不怎么稳固的门,是个满身酒气的大汉,旁边还跟这个翘首弄姿的女人,而那尖得令人听得生烦的声音就是那女人嘴里发出的,“就是这老女人了吧?”那大汉灌了一口酒,来者两人全身人皮狼皮混在一起,人不人狼不狼,而且毛色暗哑,看来是长期居住在这的,“我儿子还没回来……再等等……”那老妇人看来被那些人催收催得怕了,连拐杖也拄不稳了,“你儿子不在呀?”那女人若有所思,却被粗汉用木酒杯揍了后脑勺,整个人向前跌,“婊子,都说了你这女人不行,我来。”那大汉正想着在玛伊拉家里翻箱倒柜,看着能不能在玛伊拉家里翻找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拿去抵押,正好看见躺在床上差不多全身包满绷带露出脸的诺亚莱爾,揪起诺亚莱爾,“痛痛痛!”诺亚莱爾痛得差点背过气,“这小娃娃长得挺可爱哇,就拿来抵押,我待会去玩玩。”每个遇到自己的人都要带自己“回去玩玩”诺亚莱爾终于忍无可忍,想起自己身上小红帽内袋里那把枪,手颤抖着伸入内袋,掏出枪,指着他,破口大骂道,“滚滚滚!你再不走我送你一子弹!”现场只有诺亚莱爾知道,这枪压根没有子弹,只是拿出来唬人的。即便枪里没有子弹,但用来吓退来催收的两人已经足矣,那粗汉啐了一口,拉起一旁的女人,夹着尾巴便逃。
“终于……”诺亚莱爾又重新睡在床上,玛伊拉巍巍颠颠地将碗放回碗橱,慢慢蹲下身将地上那些散发着霉味的东西,捡起再收好,诺亚莱爾看着玛伊拉收拾残局的身影,自己也想下来帮忙,奈何自己现在就跟个残废没分别,“好热……”诺亚莱爾被身上那毯子捂得汗流全身,玛伊拉帮诺亚莱爾揭下毯子,但诺亚莱爾还是觉得热,一热,诺亚莱爾就浑身难受,玛伊拉正要巍巍颠颠去给诺亚莱爾拿来水,“不用!不用麻烦您的!”诺亚莱爾制止玛伊拉,玛伊拉给诺亚莱爾揭开床边那块木板,说那是一扇矮窗,其实在诺亚莱爾看来这不过是一个破洞随随便便拿了块木板挡着,若热了就揭开木板透透气,只是会不会有小偷从这破洞爬进屋子里就不得而知。
诺亚莱爾刚好能借着窗户看看外面那景象,一片灰蒙;垃圾胡乱堆着,一处地方放满了垃圾就另寻他地继续去堆放垃圾,看来这里的人也不怎么爱干净,换做正常人在这住上一阵时日不疯也离发疯不远了,同时还有那些衣着暴露,扶着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谄媚地笑着的女人在外面泥路上晃来晃去。
“呀!”诺亚莱爾头顶上那屋顶突然崩塌,诺亚莱爾被砸了个正着,那片掉落的木板还是湿的,混着一股让人胃里翻江倒海的的臭味,“噁!什么玩意儿!”诺亚莱爾不禁暴怒,往屋顶上那个破洞望去,住在较高处的那户人家的女主人还端着个装满秽物的盆子还想往下倒,诺亚莱爾自认自己平常从不说脏话,除了到了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脏话)你再倒!信不信我朝你脑壳就是一枪!”诺亚莱爾吼道,只是自己满身绷带地躺在床上的这副模样毫无任何威慑力,女主人还想把盆子里剩下的秽物倒在房顶,诺亚莱爾又再次亮枪,这次女主人悻悻然转身离去,结果又听见路人被淋到的怒吼声。
诺亚莱爾头被砸到了,不过好在身上没被泼上脏水,玛伊拉闻声前来,诺亚莱爾还是躺在床上,只是身边多了块木板,往上一看,屋顶破了个大洞,“不好意思阿,我儿子几天之后回就叫他来修好屋顶。”玛伊拉七老八十了,连走起路来都觉得无比困难,“那您睡哪里?”诺亚莱爾心想莫不是这间屋子只有自己身下躺着的床一张床,玛伊拉晚上没床睡,那就要打地铺睡或者屈就屈就跟诺亚莱爾睡在同一张床,“没事没事,家里还有床。”
肯将不知是生是死的自己捡回家里并照顾这么多天,诺亚莱爾对眼前这个和蔼的老妇充满了感谢,“谢谢您,把我捡了回来。”老妇摸摸诺亚莱爾一头金发。“不用谢,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