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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玉琼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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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冷静。”关海拍拍他的肩膀,陈毓还在喘气,双手插进头发间,他本是少年心性,这次差点要了他的命,应该是吓坏了。安慰了他半晌,我叹口气,“说来话长……”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同他说了一遍,陈毓听完,逐渐冷静,他把众人摇醒,又学着我的口气,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我和关海走后,燕熹也随之离开,不过他们并不清楚燕熹去了哪里,正准备离开时,一旁的赫郎忽然叫住他们,说要带他们去一个地方……这些是白眉告诉我的,她还说自己早就察觉到赫郎不对劲,在知道我令赫郎入魔后,白眉居然反常的沉默了。

“这下赫郎也算是我们的同胞了,你不觉得高兴?”我问她。

白眉摇摇头,“在我认识赫郎时,他便梦想着成仙,即使后来他放弃了成仙的打算,也是为了和月香做回普通人。”白眉垂丧着肩,坐在竹楼的台阶上,一双白净的小手抱着双腿,她道,“赫郎心性高傲,一直都看不惯魔的行事,我不知道,成魔对他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姜闯站立在她旁边,高大的身体几乎和门顶持平。他倚靠着竹木编织的门,闲散地抱着胳臂,身体靠着墙,伴身的那两把血红色弯刀插在一旁。他身上的那件儿黑金战甲擦得锃亮,如同新的一样,笔挺地衬着,浑身肌肉结实。这么站立着,自有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大将仪态,本来刀刻般锋利的脸,却被朦胧月色映衬得比素日柔和许多。他的眼神流转,用一种莫不在乎的口吻,对白眉说:“有这功夫琢磨别人怎么想,不如去追他。”

白眉身子一震,抬头望着他,却只看见他在灯下朦胧的侧脸。姜闯脸朝一边,扯出一个笑容,嘲讽道:“怎么,你不敢?”

“有病!”白眉性子急躁,被这么一激,也给不了什么好脸色,瞥了姜闯一眼,屁股挪了六七步,坐得离他更远了些,这举动让姜闯身体僵了一瞬,鼻尖冷哼出声。

白眉脸色也冷冰冰的,鼓圆了腮帮子,转过脸去了。两个人闹得不愉快,其他人也看不明白,姬雪和白眉平日里感情好,便坐过去安慰她,拍拍她的手:“妹妹别生气了,姜大哥也是关心则乱,之前你被赫郎打晕,他气不过才这么说。”她一开口,白眉总算好些,靠着她的肩,把头埋在姬雪肩侧,估计是觉得姬雪身上味道好闻,又吸了吸,低低地回应:“我只是看不惯他那副谁欠了他的样子。”

姬雪轻笑了一下,她穿着一身白衣坐在台阶上,衣摆都垂下来,在月光下仿佛发着光。她笑着说,“姜大哥平日里也这样板着脸,你就别气了,等会儿一起去吃素珍。”

她这么一哄,白眉被吸引了注意,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姬雪姐姐,你好像仙女……”她没头没脑的话惹得姬雪又抿嘴笑起来,随即她想到要吃她最喜爱的素珍,也开心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嘻嘻地和姬雪商量天亮的时候便去。两人有说有笑起来,姜闯看着她们俩在阶沿那处坐着,无意间也嘴角轻轻勾了勾。

这么一闹,氛围轻松下来,陈毓也坐下来,他靠着一株柳树,伸伸懒腰,“之前睡得太沉,这会儿都没瞌睡了。”他支起一条腿,似乎是欣赏了会儿头顶的明月,“不过,怎么说,我这想起来都后背发凉,那个地下室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回道:“那里极有可能是一处积尸地,那个红衣小姑娘应该是想利用赫郎吸收生人之气来练尸,只是她的计划被我们打断,我想,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陈毓瞬间紧张起来,他问:“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关海道:“先回客栈吧,人已经跑了,也查不到什么。”我也点点头,“眼下我们还有一件最要紧的事。”关海朝我看过来,“你指的是?”我还以为他把这件事给忘了,没想到他还记得,也惊讶他竟然知道我想说什么。

“曹操设宴之日就在明天。”这事洛阳城中已人尽皆知,大小茶肆、酒肆都在议论这件事。

我们返回客栈,深夜时分,街上早已没有行人,但客栈门口的红灯笼还挂着,里面点着灯。店小二出来,一手端了一台烛火一手拿着簸箕,颇忠厚老实的样子。剩余的空房还有几间,都住进去歇下了,我实在睡不着,总觉得跟尸体呆的时间长,身上总有股味道,只好披衣起来打水。水打好了,坐进木桶中,泡在热水里,慢慢被热气熏得发红,头也有些晕晕的。等出来倒水,发现陈毓正撑在回廊栏杆那发呆,便小声叫他道:“陈兄,这么晚了,怎么不回房里睡?”

他没想到有人,转头看见我,眼神亮了一下:“柳衍大哥,我有些睡不着。”

他难得露出这种苦脸色,如小孩般垂着头,似乎没什么精神,看他这样,我关切地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他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挠头,又不敢看我,眼神转向别处。

“也没什么,就是有些害怕,我原本以为找个高人教我仙术,能跟着他学些本事,没想到,寻仙也挺危险的。”他正经起来,只是眼神飘飘的,不知想些什么。

“江湖上,哪有不险恶的?就算是你最亲近之人,有时也会害你性命。”我这番话说出来,他微微睁大眼睛,十分错愕。

“骨肉亲情,本是人人艳羡,又怎会互相伤害?”

“……”

我看向他,并没有说话,有些事不能感同身受,我也不愿意破坏他心中的那份美好,便也转过脸去,倚着栏杆,看向远处。过了会儿,他轻声细语地说,“若真是兄弟相残,只怕两人都必是满心绝望,感觉自己才是被抛弃的那一方。”

我怔了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心绪翻涌。

“或许吧。”良久,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只感觉无限疲惫,肩上仿佛压了什么,无心再和他说些什么。

匆匆回到房间,合衣躺下来,闭目沉思了一会儿,明明什么也不想,可是一闭眼,就会见到他的面孔闪过。

陈毓的话莫名在我胸中回荡,刘衎的身影,又逐渐清晰起来。

多年前宫里飘浮的木棉絮飞舞在我和他身边,还是儿时的我们,扎着马步,各自在斜阳下舞剑。

舞了片刻,都被晒得满头是汗。他回过头,朝我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皇兄。”他手腕一扫,剑锋划过,“你看,雪。”

树下,木棉雪白的种子四处飘散,如漫天飞雪。

“好好练剑!”

我们身后,父王和母后慈爱的影子在院中拉的无尽长。

……

如果时间真的停留在那一刻,该有多好?

至少也好过,如今你我相对无言,反目成仇……刘衎……

我轻声对自己说,仿佛他就站在我眼前,用一种冰冷漠然的眼神和我对视。

三年前的那晚,你就站在我床边……我明明听见剑尖出鞘的声音,为什么……你却迟迟没有出手呢?

我回忆着三年前在谷中收留刘衎的那一晚,我假装入睡,他亦打算拔剑杀我,若他真的动手,我必然取他性命。

只是……他没有出手……

辗转反侧,回忆不断涌来,那种心里空荡荡的感觉又回来了。

第二日,天光大亮。我下床洗漱,用铜盆里的凉水洗了把脸,抓过一旁的外衣披起来。前脚踏出了穿云客栈,没走两步,陈毓跟上来招呼我:“柳大哥,昨晚睡得可好?”他今早换了一身明黄色束腕轻衫,坚韧黑发高高束起,显得很有精神。

“还不错。”我们边走边闲谈,因他这关怀,心中流过一股暖流。我左右看了看,没看见关海,于是问他:“关海呢?”说话间,我们正走到一间小铺,穿麻布衣的小贩在叫卖热腾腾的吃食。陈毓指了指对面的人,我看过去,关海正挤在人群里。他个子修长,素净的白衣整齐的扎进腰间,用一条紫色的软腰带系住腰部,更显挺拔。他穿过人流,手里提着东西,朝我们走过来。

他走过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和陈毓几个,语气挺关切:“刚买的早饭,趁热吃。”

我手里拿的是五珍糕。还噌噌冒着热气儿,他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我拿着五珍糕,看着眼前精致可口的糕点,咬了一口,尝到甜丝丝的味道,对他笑道:“谢谢。”

他咳了一声,似乎不习惯我这么对他微笑,“快走吧,穿过西南的梅园,往前走就是玉琼苑了。”

我点点头,吃完五珍糕,几人匆匆步行,终于到了玉琼苑。

一扇垂拱门,上好的大理石刻,成片的粉紫色桃林掩映其间,遮盖了桃林下的几条石径……这玉琼苑极大,景色也是极佳,适合夏日里来消暑。门外分了两排站着,都是穿着银色鱼甲服的卫兵,人人一手拿着长枪,一手握着佩剑,十分肃穆的样子。我们刚走上去,出示请柬,其中一个大胡子便道:“你们是月下香的戏班子?”他盯了我们看了好久,数秒后,眨眨眼,“不……我见过月香和她的戏班子,你们根本不是!”大胡子不耐烦地要赶我们走了。

我也没想到,此人居然只认人不认帖子……正打算同他辩解一番,说明来意,我的身后却传来一阵笑声,说这声音熟悉,又透出一股子陌生,笑得颇虚伪,像是一个嗓音受过伤的女人……我当时被这声音吸引,便转过头去,惊讶地看到一个穿深紫裙裾的女子,身段丰满高挑,只是细看下,她的肩部浑圆饱满,手臂也不算细。女子面上有两坨红胭脂,本来淡妆也许还好些,衬得她没那么“土气”,但她偏画得极其浓,嘴唇儿也勾得通红,远远看去如同挂了个红柿子。她的眼神倒是挺犀利,蛮横无理地那副模样,扭着腰身就朝我走来,屁股拽来拽去,看我愣愣地看她,竟然对我抛了个媚眼儿。

我被这可怕的眼波一扫,眼皮上跳下跳的,脑子一懵,只觉得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直到官兵把她拦住,看直了眼了:“你是谁?!”

她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团扇,还带着流苏,轻轻晃了晃团扇,流苏摇摆起来,然后对官兵展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红唇一张:“官爷~”她晃了晃腰身,似乎娇嗔了一下,“人家是月香的妹妹,穆月香~”

这话把我也唬愣了,什么时候听说月香还有个这样奇怪的妹妹?

“呵呵~”女子说,“不好意思,姐姐生病了,只好让我前来,我的这身打扮,还是姐姐教我的呢~你们看——”她拿着小扇子转了一圈儿,扭着屁股,“好不好看?”

一堆人看得一愣一愣,各有各的表情,有的是惊讶,有的却流露出一丝害怕,有的如便秘……总之不是什么赞许和欣赏的表情。

大胡子:“……”

大胡子倒是什么也没说,不过他的眼睛亮了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肥圆臀部,笑了笑:“嘿嘿,既然是月香的戏班子,那你们就进去吧!”除了大胡子,其他人都觉得太辣眼睛,纷纷都不想看她了,甩过脸去就让我们进去。

那女子晃悠着走在前方,深紫裙裾也晃悠,穿过一扇垂花门,在落满粉色桃花的小径的树阴下停下来,扇子扑扇扑扇的。

她在树阴下靠着,嘻嘻笑了笑,“都看傻了吧?”

她不再是之前的那种声音,而是变得更粗、更浑厚,更像是男人的声音,我原本该很熟悉,可是偏偏我没听出来,一愣间,看见她得意地抖了抖身体,在我们几个目瞪口呆的神情中,立马高了几尺,手臂也伸长了,接着骨骼变大,肩部变得更结实,她竟然……变作了一个男人……

我想此刻,我的表情一定和身旁的陈毓差不多,都是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开,完全被震惊了:刚才的女人是关海装的……他竟化妆成女人……

我花了好长时间消化他这“美貌”,却发现他挑起一侧眉,勾起嘴角,显然十分满意自己方才那如花似玉的姿色。

所以关海还在滔滔不绝:“是不是没想到?本大爷还有这手独门绝技?嘿嘿……”他展露着自己的胸膛,几乎要再给我们展示一次了,我忙摆摆手,让他不必这样大动干戈。他挺愉悦地说,“刚才,你们有没有被我那惊为天人的高超技巧折服?”关海眉来眼去,“看你们这副模样,是不是都移不开眼了?!”

他那种笃定的语气不是刻意装出来的,但姜闯不买账,他憋得久了,终于看不下去了,“关海!”姜闯咽了咽唾沫,评判道:“……你方才是挺辣眼睛。”

关海只全当做没听见般,自顾自地笑,露出一排齐整的白牙:“真是便宜了你们!”他学着女人的模样,拨了拨耳边的头发,在我们面前晃了晃身段,“本大爷这绝世惊艳的容貌,竟然被你们几个看光了!”

我不得不说他真是一个异常有趣的人,只要有他在场的地方,总能让我们开怀大笑。所以此刻,我还没笑出来,已经有人憋不住笑了。

“哈哈哈哈!”最先笑出来的人是白眉,她脸通红,显然憋了很久才爆发,以至于她说一句话要说好几遍,“哈哈哈哈……你确实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白眉说,“简直是无与伦比!”她笑得咳嗽几声,然后掩住嘴巴说话,“不过你下次还是背过身去吧!只有这样才会更有令人惊艳的感觉!”

关海疑惑之间,尾音略微提起来了:“是吗?”

“噗嗤!”姬雪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笑容令她平日里稍显素雅的那张脸上涌出一层红晕,多了两份俏丽来。她笑得很好听,后来我们其他几人也都笑作一团,笑了半天,只有关海觉得莫名其妙,等到姬雪问他:关大哥,你那招叫什么,可不可以也教教我时,他都没反应过来似的。我望着他,在那片桃树的阴影下,他的衣衫也盖着一片浓重的阴影。白眉也跑去找关海,在树下两只手上下比划,说要学他的花招,面上开心极了。她和姬雪把关海围在那方,听他讲这门“功夫”的要诀。

这幅景极其融洽,姬雪安静地在一边,单手做了一个“捏”的姿势来,一面微笑着,白眉活跃些,在树的阴影里绕来绕去。看着他们,不知不觉间,连我也忍不住被吸引,露出我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容。

等闹够了,我们才继续出发,走了一阵子,只感觉在树林之间穿行来去,大的没有边际。又过了一处环形通道,中处一座小花园,里面有牡丹、杜鹃、金盏菊,拥挤地靠着,花的边缘被修剪得很精致。日光斜斜地照进花丛中,令花丛微微发出光芒,一股香气若有似无。这会子已逼近晌午,人逐渐多了起来,我们说话间,有不少锦衣行人已从身旁擦过,有的走的累了,便在中庭坐下来,摇着折扇赏花。陈毓悄悄地在我耳旁抱怨这里太大,走了半天还没到地方儿,天气又热,连口水都没得喝。我们一行人匆匆赶来,不似其他人悠闲,有藻饰华丽,身披薄纱的贵妇人,三五成团儿,往桃林深处有说有笑去了。

又有了片刻,陈毓忽然指了指前方,扯了扯我的襟袖,对我们说:“那里有个人!我们过去问问吧,老这么绕也不是办法。”

顺着他指的那处看,正巧是假山,流瀑从山间穿过,断线珍珠似的弹落。山上垂着几丝藤萝,藤萝的另一端铺在石台上。平整的石台上,悠哉地躺着一个人,侧卧的睡姿,睡容十分安详。他睡着了,但走来一人,大声叫起来,他却像听不见似的,咂了咂嘴。那人便破口大骂,言语间没把睡觉的男子放在眼里:“给老子起来——你是什么人,这里不能随便让你睡!”

那人拉扯了一阵,连我都觉得有些吵,这个时候,之前一直在睡觉的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睛,一下坐了起来,他抬抬胳膊,像驱赶苍蝇一般,那个人便被他弹飞了出去,摔进草丛里,估计是晕过去了。

石台上,已经醒来的男人有一头利落短发,看样子有三十来岁,面目倒是端正,但不修边幅,青色的胡髭很明显。他的穿着更随意,几乎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一件儿敞开领口的马甲,松松地挂着,赤着脚,也不怕地上凉。他与往来这里的人都不一样,但没人会将他认作流浪汉,因为他的眼神十分坚毅。

在我向他问路时,他仍旧一脸困倦的模样,抱着手盘坐在石台上。

“啊……不远了,往前走过去就是了。”他连指一下也懒得,索性努了努嘴皮子,然后他跳下来,赤脚踩着地面,一个激灵又蹦上去,“好冷啊……果然不该起来打蚊子的。”

他躺回到石台上,闭上眼睛,估计是又去梦了周公。

我们像他说的那样往前走,眼前慢慢开阔起来,两岸的桃林被一座石桥隔开,有流水淙淙过去,又在不远处的凉亭那处汇合。我的眼前,终于出现一栋赤红、明亮的高楼。楼共十来层,紫红色为主色,琉璃的砖瓦,在日色下流转金光,极为华丽。楼顶是尖字形,顶部镶了一颗明珠,珠身泛着柔和的光,正巧映着底下的楼牌,那楼牌用红色瑶柱装饰,四边是镂空的金箔,上面写着:凤影楼。

三个字也是金光涌动,每一层的每扇金窗交相辉映,奢靡之风尤盛。

“关兄,愿不愿同我打个赌?”我停下来,望着这座浮华的高楼问他。

他十分好奇,带着笑意问我道:“赌什么?”

我指了指楼顶,在最顶端一层,金玉掩映中,那扇门里,燕熹——就在那扇门里。于是我对他说:“我同你打个赌,若关兄能把燕熹姑娘从那里请出来,那就算你赢。”

他说,这有何难?

我神秘地一笑:“非也!”看着他,从他眼眸里映出凤影楼的一角,勾勒着金边。对他说:“关兄不能用手、也不能动武,要把燕熹姑娘完好无损地请到这里,才算成功。”

他略一思索,嘟囔了一声,“不用双手、不能用武……这怎么办得到?”

我乜他一眼,激他:“怎么,关兄赌还是不赌?”

他看着我,目光满是疑惑,“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我对他眨了眨眼,“没有。”我很无辜,他最终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决定要跟我打这个赌:“好,本大爷就跟你打个赌!”

刚才说完话,他就着急地跑去追燕熹,影子都不见了。留下我们几个,姬雪不明所以,问我关海去了哪里。我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就留在这里等关海出来。姬雪会意,也不再多问,便和陈毓白眉在那里坐了下来。我和姜闯两人离开,从凤影楼出来,穿过密林,我才道:“有他在可不好办事,宴会马上开始了,我们走!”

支开其他人,我和姜闯很轻松便混了进去。宴会设在南面的雪琼阁,偌大的内院,开满了白色的花。我们都挤在后台,鼻尖能闻到近在咫尺的花的香气,有些甜腻,院子里落满了花却无人注意,人人都挤破了头,伸长了脖子,或是窃窃私语,要讨论席间那些风云人物。

“下一个,下一个!”接头的不住地喊,他提醒一个浓妆艳抹的舞姬,让她把下裙拉一拉,穿得再露点儿。舞姬躬身行了一礼,默默进去了,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有人来叫我,“哎,新来的琴师,你进去!”

我心知怡期盼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抱着琴低着头走进去,这段路不长,对我来说却漫长,穿过珠帘,经过一张张席桌,也不曾抬起头。直到视线里出现台阶……往上……一双靴子,那双大气的金线勾勒的赤舄……这双脚的主人,是如此威严肃穆。难掩心潮的激动,连喉间都有些颤抖,过了好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学着其他人一般,跪下来。

“小民拜见魏王。”

头顶的视线灼热,一道威严的声音传唤我:“新来的琴师?抬起头来——”

我抬起头,也终于可以见到真容。那人果然正襟危坐在那把金銮太椅上,直勾勾看着我。一张寡淡清白的脸,没有表情的起伏,一双细长的双眼,眼底却没什么波澜。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曹操,毫无生气,我有些失望。

他对我说:“你再走近一点。”

我盯着他,果然,他闪躲了一下,那种神色,没有以前的自信……他果然已经不识得我了?

我思量时,他旁边那个红缨甲胄的中年将领对他说道:“大人,此人身份不明,不可让他太过接近。”

“对!你就在站在那里。”曹操像才反应过来,对我说道。

他的脸上竟然已经渗出点点薄汗,显然甚为紧张,这副模样……

他当真是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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