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浑身是血,生死不明的柯南被抬上救护车,琴酒若无其事地戴上了眼镜,因为新生的眼睛太过敏感,风一吹就不受控制的流泪,算是听起来比较糟糕的影响。
琴酒忽略掉脑海中诡异带着哭腔的尖叫声,那是世界意识在为他的主角哭泣,只不过是差点被他杀死了而已,哭的像是那个男孩已经死掉了一样。
他压下胃里传来的阵阵呕吐感,指尖不自然的合拢,尖锐的头疼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最恶心的是感觉脑海里,被倒进了一堆混乱的情绪,祂在试图让他发疯,以便更好被控制。
但是情况再糟糕,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他一直警惕着任何人,这是本能。他抿了一下嘴,用牙碾过脆弱的唇,因太过用力而从原先浅淡的色泽变成鉛丹色,这下他的脸色看起来没那么糟了。
“你好,我是萨达姆.莫里兹。”
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年,语气别别扭扭的向琴酒搭话。他应该就是塔尼娅.克拉克说的另外一位成员。
“…喂,先别说你的名字,我想问一下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那个老家伙会…会做事这么不正常的决定啊。”
萨达姆.莫里兹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塔尼娅冷冷的回道:“不然呢,给你吗?你以为他杀了自己的儿子,就会把他的东西留给自己的孙子吗?清醒点吧,你还没成年呢。”
她的话让萨达姆脸色变得不太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卡住了。他原本想问琴酒究竟是不是那个男人的私生子,但现在看来,迪奥梅德斯因为有血缘关系就会格外优待某个人,显然是不可能的,那可是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下得去手的人啊。他对这个亲爷爷可是从骨子里的害怕,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
“那为什么一定要他去葬礼啊,还是以亲属的身份?”
塔尼娅沉默了,她也回答不上来。
萨达姆有些磕磕巴巴的说出这个猜想,“没有血缘关系,是不是意味着他和我爷爷有点那种关系?这个辈分好像…但愿是我想多了。”
赤井秀一听到这句话,皱眉反驳道,“你确实想多了,因为他已经有恋人了。”
萨达姆诧异的眼神在琴酒和赤井秀一两个人之间徘徊,随后问赤井秀一,“你是gay?”
“同性恋?算是吧。”
听到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萨达姆好奇的挑了下眉:“算是?这算什么回答。”
赤井秀一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就是如果他是个女人,那我应该就是异性恋了。”
“哇哦,浪漫的回答。”
谎话连篇,没底线的骗子,琴酒看着赤井秀一脸上流露出让人作呕的爱意,他看向他的眼神充满虚伪的深情,太假了,谁会信呢,琴酒不在意这些。
反正总归要死的。
另一边,医院的走廊上,急诊室的灯一直亮着,毛利兰凝视洁白的地面出神,毛利小五郎还以为她在担心,想到那个一直不安分的小鬼,忍不住抱怨道。
“这小子搞什么,怎么跑到那种地方去了,不是说跟他那几个同学出去玩了吗,这混小子骗人的话张口就来,真想不通是怎么把自己整成这样的。”
“小兰啊,别担心了,等这臭小子好了,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顿!”
毛利兰摇摇头,她忍不住蹲了下来,声音有些沉闷,“嗯,我知道了,爸爸你不是还有委托吗,快回去吧,这里就不麻烦你了。”
“唉?是什么时候?”
“早上山田先生在你出去买酒的时候来过,快回去吧,不是什么很麻烦的委托。”
毛利兰催促的意味太过明显,毛利小五郎也只好走人,他边走边自恋的说,“好吧,果然身为名侦探,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啊!”
随后直到急诊室的灯灭了,医生出来找病人家属的时候,她甚至还在蹲着,双脚已经有些发麻了,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勉强平复好情绪,然后站起身向病房走去。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他住的是单间,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柯南已经醒了,他的右手打着厚厚的石膏,看样子是骨折了,手腕上的手表也不见了。
“柯南……”
毛利兰先是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随后便长久的沉默下来,两个人相视无言,都在等对方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毛利兰打破沉默。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好奇心害死猫。”
“记得,但难不成就要在原地等死么?”
“那你又能做什么?你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你又能做的了什么,你能改变什么?你想出办法了吗?”
“解决问题的办法一定比问题本身多。”
毛利兰忍不住冷笑一声,她微微仰起头,好像在忍耐什么。
“没错没错,大侦探每次都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但前提是你不要给别人招惹麻烦,把别人家棺材搬到自己家来哭,一副恨不得自己住进去的样子,出了事也是你自找的。”
“这次摔断的是胳膊,下次呢,是你的脑袋吗!”
毛利兰的话前所未有的刺耳,柯南从中听出了一些怒气,他悠悠的回道。
“不会有比这次更危险的,我有圣母庇佑,虽然这个说法很奇怪。”
杀人的圣母,要杀我,却又放了我。
“…呵,但愿下次有上帝保佑你。”
毛利兰好像又冷静了下来,她坐在病床边削了一个苹果,刚好放在柯南完全动不了的的右手边。
“柯南,你知道新一吗,你肯定很了解他,他是一个很正义的人。”
柯南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嗯了几声,等着她继续把话说下去。
“他很有能力,也很有责任心,这种人是社会中永远需要的人。他很优秀,几乎没有失败过,我和他同岁,你知道少年人的那种意气风发,那么的年轻,耀眼的像个太阳。”
“身为太阳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我猜测一下,大概就是你走进一个寒冷的房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你身上,那种感觉像不像是拥有了一切。”
这话听的他有些呼吸不过来,柯南忍不住打断了她。
“兰,什么意思。”
“当个坏人很简单,但不择手段的善良才是最危险的。”
“……我听不懂。”
“太阳靠的太近,是会烫死人的。”
毛利兰站起身,把手中的水果刀放回床头。
“好好休息,最近安分一点。”
她离开了病房,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