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总说,烧香拜佛时,心诚则灵。
白煦辰不信神佛,他只信自己,但他带着迟听澜在佛像前下跪,求得一颗紫檀珠子。
在街上游逛时,白煦辰在一家饰品店铺内,亲手加工好那颗紫檀珠子,送到迟听澜手前。
"你求的这颗珠子,是给我的?"迟听澜拈着那颗珠子,"可是我该怎么带在身上呢?好像哪里都不合适吧。"
那颗珠子顶上是耳钩,底下是长长的红穗子,里头隐约掺着细小的琉璃串珠,这是一只耳坠。
"合适的,我帮你戴上。"
说着,白煦辰拿着备好的东西,迅速的在迟听澜的右耳耳垂上穿了孔,然后将耳坠挂上后,问他:"疼吗?"
迟听澜摇摇头,耳坠随着他动作的幅度,轻轻摇摆着,他说:"不疼,我很喜欢,谢谢殿下。"
迟听澜的右耳耳朵红了,迟听澜在骗人,分明就是疼得。
鬼使神差的,白煦辰鬼使神差的亲了亲迟听澜的右耳耳骨。
温热的触感,像温水,暖了迟听澜的一颗心,迟听澜听见白煦辰在耳边说:"你骗小孩。"
"我没骗你,这点疼不算什......么。"
迟听澜话没有说完就断了,比刚才的皮肤接触,更让人头皮发麻。
白煦辰在往他的耳垂上吹气。
"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白煦辰说,"是你说的,没有你,我就活不了了,作为交换,你不能离开我,不然我就不给你吹了。"
"......"迟听澜无奈的叹了口气,立马将白煦辰从腿上放下来,端起桌上凉了的茶水往口中灌了个干净,只是一杯茶水,难压心中燥热,"殿下,以后不许这样了。"
白煦辰什么都不懂,一脸纯真的看着迟听澜:"为什么?"
迟听澜手肘支在一边的桌子上,手掌挡住了眼睛,白煦辰什么都不懂,自己这般肖想他,一味觉得自己是个禽兽:"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可以。"
"好吧。"白煦辰下了那张坐榻,他往门口走去,"那我出去玩了。"
白煦辰离开后,迟听澜扬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脸上红红的巴掌印立马浮现出来:"是要你照顾好阿姊的孩子,你就是这样照顾的?!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
午后的阳光正好,院里开了几丛淡黄色的小花,在墙角下争奇斗艳,柳树抽了新枝,嫩绿嫩绿的垂在水面上。
燕子归来于廊下搭了新窝,凤蝶于花丛中翩翩起舞。
一颗石子猛地坠入池中,那动静清了不少活物。
"王爷,您这是叫谁打了?"拿着账本来给迟听澜过目的管家,在看到自己主子脸上触目惊心的巴掌印,好奇的问了这么一句。
迟听澜头也没抬,坐在池边的大块石头上,继续往池中投掷石子,随着沉闷的扑通一声,迟听澜敷衍的声音响起。
"自己拍蚊子拍的。"
现在就有蚊子了?管家虽心下疑惑,却知道迟听澜的脾性,他若不说,那就怎么问也问不出来,只好自动掩盖了这莫名奇妙出现的巴掌印。
"这是这个月的账本,王爷过目。"
"哦。"迟听澜侧过头,接过管家手里的账本。
他原先是侧对着管家的,那左半边脸是"拍蚊子"拍出来的巴掌,管家也只看到了那巴掌,这下见到的全脸,自然也看见迟听澜右边垂着的红穗子。
"王爷,您这耳坠......"
闻言,迟听澜抬手用食指指节顺了一下那红穗子,无声的笑了笑,说:"哄小孩子的玩意。"
"殿下叫您戴这女子戴的东西?!!"管家被吓得不轻,他家王爷可是个男子啊,怎么能戴这种东西?!!
迟听澜看了管家一眼,嘴角挂上笑容:"本王戴着不比女子好看?"
"呃......"
管家说不出话来,迟听澜戴着怎么会不好看呢?
遥想小姐还在闺中时,总是把迟听澜打扮成小姑娘的样子,两位老爷都觉得,他们捡的不是一儿一女,而是两个女儿。
"王爷,府上还有事情没处理完,我先去处理了。"
管家逃避问题,匆匆逃离现场。
迟听澜啧了一声,翻开了手中的账本。
晚膳前,管家送来消肿的膏药,室内点了驱蚊的香薰。
白煦辰在府内耍了一通回来,站在迟听澜面前,眯着眼去看迟听澜的脸。
"我脸上有东西吗?"迟听澜被他看得很是不自在。
白煦辰伸手摸上迟听澜的左脸,有些黏,肯定是抹了药:"你的脸怎么了?"
迟听澜眼睛也不眨,张口就来:"管家误伤的。"
白煦辰:"啊?"
站在一旁盯着人布菜的管家:"......"好无辜,嘤嘤嘤。
白煦辰转头去看了一眼管家,管家回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他便又转回头来看迟听澜:"你诓我呢。"
迟听澜淡定的"嗯"了一声,桌上的菜已经布好,他拉着人去洗了手,在坐到桌旁,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淡定的开始用膳,"坐好,吃饭。"
白煦辰在一旁坐下,拿着筷子转头,坚持不懈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迟听澜用勺子挖了一勺红烧鱼到白煦辰碗里:"天热了,有蚊子,打蚊子不小心打太大力了。"
白煦辰:"......"这才刚刚开春,哪来的蚊子?又诓骗人。
虽然迟听澜回答得敷衍,但白煦辰还是知道了那巴掌是怎么来的了。
"你打自己巴掌做什么?"白煦辰吃着碗里的鱼肉,问着。
"都说打蚊子咯。"迟听澜又往白煦辰的碗里添了块酸甜骨,"吃饭,别问那么多。"
小孩子都有一颗叛逆的心,你越是不给他说,他越是要听你说明白。
白煦辰右手抓着筷子,左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迟听澜的侧脸:"你不要总是把我当小孩哄,我没这么好骗。"
"你本来就是个小孩,不拿你当小孩哄,难不成拿你当大人哄?"
白煦辰当场甩了脸色:"你怎么总是哄我!我要开始讨厌你了!"
"吃完再讨厌,半夜再起来找吃的,就没人理你了。"迟听澜波澜不惊,情绪稳定。
"哼!"他才不信半夜没人理他呢。
白煦辰吃完碗里的菜,便不动筷子,一边伺候的婢女夹了菜放到小碗里,白煦辰当作没看见。
迟听澜觉得好笑,自己动手夹到白煦辰的小碗里,白煦辰才吃,这是让他伺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