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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幻想即兴曲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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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伯恩,你的舌头会哄人,也会骗人,假话太多,有吸血鬼把身家性命托付给你吗?”冷沦靳一理衣襟,两人之间的气氛瞬时剑拔弩张,“血祭用活人当祭品觉醒暗羽之力,我没缺胳膊断腿地跑出来,还得对你道声谢,是吗?”

“我在宾馆走廊上遇见的人是你又不是你,你玩欲擒故纵的把戏,那个人——那个乔装成你的人,就是你派乔托悄悄跟踪的艾萨克?如果那张满纸情话的卡片是在你也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放进312号房的呢?还是说,你认为在血族这个大染缸里存在毫无保留的关系?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这个十分心仪的下属知道自己跟着的人佛面蛇心,有两副面孔吗?” 冷沦靳目光顺着雷伯恩扒开的衣领,看见了一簇簇开得火热的红石楠,“这几天跟多少人睡过?之前没看见,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不怕马上风?”

雷伯恩仰头一哂,直接撕了衣领:“想看就大大方方看,我光顾过的先生,技术都很不错,这三天我受用十足。”

雷伯恩对冷沦靳知情魔夜派乔托“窝里斗”这件事表现得坦然自若,那笑里甚至有些司空见惯的意味。

冷沦靳跟他的直线距离至多不超过一米,要看,轻易就能扫过那块儿地方。

雷伯恩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为什么认为他会背叛我?因为我没有给予他足够的信任?对他而言,这太不值得了,凯邦迪克实际给他的远比其他氏族承诺给他的多得多。”

冷沦靳几乎要双手双脚为他鼓掌:“这就是七爵拉拢魔夜和议事会成员的手段?”

“不然呢,靠献身吗?那我早成破烂一个了。”雷伯恩反唇相讥,“血祭的噱头并非出自我之手,我不会愚蠢到信那种事,抓人充其量是做做样子,血统区惯常黑吃黑,魔夜这块奶酪在我的餐盘上,各家都想分一杯羹,最妥当的办法是以退为进,我们的名利场不会生锈,冷沦靳,如果你来找我要一个理由,这就是我的理由,要是你手中的血石实力允许,把我站着的地方夷为平地也未尝不可,我愿赌服输,要是你还不够格,那么最好别招惹我,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有命逃一次,不见得有下一次。”

雷伯恩打了个响指,指尖窜出一尾火苗,聚拢在地板上的头发像是被磁力吸走,在碰到那串幽幽蓝火时,眨眼间灰飞烟灭。

这猝然一逝的火焰愈发清晰地照亮了他的锁骨,乍看上去像是U型,该凹陷的地方陷了下去,骨窝末端跟其他部位连接的地方是一条流畅的弧线,可中段突出的地方却又像V形展开的翅膀,正面看上去有点类似倒八,天然介于一种朦胧的性感和纯欲之间,略显暧昧,而在那之上,又加盖着一枚枚鲜红的私印,惹眼得厉害。

冷沦靳移开目光,讥诮道:“破烂?魔夜家大业大,怎么会傍不上一两个皇亲国戚,再不济倚仗个贵族小姐或者保养得当的贵妇人也……噢,我差点忘了,你们家族的人清高得很,宁愿跟男人搞七搞八,也不愿意入赘。”

他话点到这个份儿上,连亚历山大那样的二愣子也该听出来什么意思了。

雷伯恩一手支在书桌上,歪了歪头,此刻的暗流涌动、波云诡谲仿佛与他无干,他的神色由紧绷、内敛过渡到了一种斯文败类所特有的漫不经心,他总是穿正装,哪怕在这样的深夜,曲起的那条臂弯里如果再搭一件外套,很像刚从谁家宴席上偷摸溜走的年轻公子哥。

他和风细雨地说:“确实不入赘,我们家祖上三代有名,要钱有钱、有权有权、要人脉有人脉,不打半点儿诳语,不跟没名没分、出门拿□□的人同出一派。萧先生,我向勃朗特夫人抛出去的橄榄枝,你怎么还念念不忘?”

冷沦靳:“你对抛出橄榄枝的人都同样冷酷?”

“这话说错了,我对女士一向温柔,她们美好而娴静,温婉又善解人意,值得好好呵护。”

冷沦靳像听了一个巨大的笑话:“温柔到把她丈夫的血髓抽下来放进衣柜,再把剔骨后的小指扔进他们常用的餐具?”

这里的“她”,说的是勃朗特夫人。

雷伯恩一下子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冷沦靳冷冷看着他。

雷伯恩待自己更狠,待其他人更狠,必要时,这种“狠”的手法包括但不限于以身试险、掉几根头发、阻断呼吸一类的小手段,雷伯恩像是花丛覆盖下伺机而动的毒蛇,外表温柔亲人,剥开绿叶看去像是安静地睡着了,殊不知毒液已积攒在了蛇牙上,有着玉石俱焚的狠厉和破釜沉舟的孤决。

冷沦靳从胸袋里取出一样东西——衬衫上诸如此类的小口袋,可以放钢笔、卡片、回形针等小物件,非常方便,遭遇生命危险时,一把自卫的小刀也能成为它的常客,冷沦靳就有这种习惯,如果一下子换成无口袋衬衫反而适应不过来。

不过他现在拿出来的并不是防身的小刀,而是枚条戒。

“雷伯恩,记得它吗?”

雷伯恩好像支手臂支累了,拿开了那只手:“你从哪儿弄到的?”

冷沦靳反复摩挲着内圈的两对字母,走到外套搭着的沙发边,掀开它坐了下来:“是个好问题,魔夜第一继承人父亲的遗物,一个没名没分、出门打假的人是怎么弄到的?这样的东西没有第一时间攥到手里,魔夜的行事还有待考究啊七爵。”

一刹那,冷沦靳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居然在雷伯恩的眼里捕捉到了汹涌的感情波动。

“莫奈,你再详细复述一遍雷伯恩父亲的死因,我要听具体细节。”

“伯恩当年的死法,很残忍。”

“我们所了解的实情,和血谱上现有的记载大差不差,可以肯定上面写的是真的了。”

“‘血族688年,时任第一氏族第六代掌权人的伯恩·威廉·凯邦迪克遭叛党出卖,落入第二氏族之手,在其折磨下痛不欲生,死于众党分食……’这是血谱上保留的,这种笔法还是往轻了说,据我所知,伯恩当年是被抽掉了血髓、吸干了精血,毫无反抗之力,被活生生咬死的。”

“关于‘众党分食’的部分姑且按下不表,光是抽掉血髓这一条就够大多数血族谈之色变了。血髓是除血核外血族力量最主要的来源,从字面意思就能猜出来,完整抽出一只吸血鬼的血髓无异于普通人扒皮抽筋,伯恩当时被抽掉血髓后尚能存活,只是形同常人,他是高阶纯种吸血鬼,精血最为珍贵、味美,又处在最虚弱的时候,第二氏族明显是要摧毁他的意志,让最低劣、最下等的低阶吸血鬼和少部分中阶吸血鬼去吸食伯恩,让他清醒却无力地接受自己的死亡,这种死法放在血族繁衍生息700年的任何一个时段里,都是惨无人道的,伯恩又是那样的身份和地位,杀死他的血族是铁了心要给第一氏族还有魔夜盖上屈辱章!”

雷伯恩淡淡地问:“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冷沦靳说:“说起骗人,我没有七爵本领高超。不过你可以试试我有没有进行过这样的尝试,毕竟不是每一只条戒里都刻着‘BN-TQY’的字母。”

这次,冷沦靳确乎从雷伯恩常年虚与委蛇的眼睛里分辨出了真情实感,对于把面具当人皮的吸血鬼来说,那一点点失态后的慌乱似乎尤为来之不易。

冷沦靳循循善诱:“想要吗?”

雷伯恩在他尾音还没掉地的瞬间意识到了这个圈套,从善如流地缝好开裂的伪装,笑着问:“你会轻易给我吗?”

冷沦靳对此早有预感,可莫名地,他心头晃过了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挫败感,好像即将把猫儿唤进家门的人,因为隔壁出门时无心的打扰而功亏一篑。

冷沦靳说:“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看不出来,冷沦先生有吃别人剩下的癖好。”

雷伯恩绕过书桌,弯腰靠近冷沦靳,他说话时的气流呼出来,洒在冷沦靳眼皮上。

“为了一枚要送出去的条戒,至于冒着被吸血鬼咬一口的风险,做这么大的牺牲?”雷伯恩一条腿压进了沙发,那里立马显出一个受压后的凹窝,他的手指滑过冷沦靳喉结,问,“要我亲哪儿?这儿?还是……再往上一点?”

冷沦靳压下雷伯恩后颈,跟他视线齐平:“接个吻,怎么样?”

近到了一定程度,又听他这么说,雷伯恩偏头避开,语气陡然一变:“不怎么样,我拒绝。”

“东西还没到手就翻脸不认人?”

冷沦靳本来半握着条戒的手在雷伯恩去夺的瞬间蓦地收紧,雷伯恩胳膊一别抵住冷沦靳的脖子,抓住他拿着戒指的小臂,神色里竟然带着意外的顽固和执着。

冷沦靳不受限的那条胳膊猛地扳过雷伯恩的腰,就着封喉的姿势把他按进怀里,蹭开耷拉在雷伯恩脖子上那几片扯烂的布料,强硬地咬在了他的锁骨上。

“冷沦靳!”

雷伯恩拿到了条戒,冷沦靳手背上长了眼似地,瞅准这个时机挣脱桎梏,反捏住雷伯恩后退的腕骨,让他正面坐在自己大腿上捱着他的噬咬。

冷沦靳抵住他领口,闻到了他身上似有若无的花香:“雷伯恩,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是在伪装还是真心实意?”

明明要亲我的人是你,拒绝我的也是你,我这样吻你、抱你,你真的躲不开吗?

“滚……”

冷沦靳一笑,兀自松了手:“条件达成,戒指给你了。”

雷伯恩衣衫不整地从冷沦靳大腿上起来,他身体有点抖,冷沦靳刚刚碰他的时候发现了,他看着雷伯恩垂下去的手碰到了小圆桌下方的抽屉,从里面拿了一条软丝巾,毫不顾忌咬过他的人还在场,用力擦拭起那块皮肤。

雷伯恩喉咙发紧,过了片刻,他放下手,哑声问:“你是不是还落了一样东西?”

冷沦靳反问:“什么东西?”

雷伯恩扔下丝巾,撑着圆桌轻笑了一下:“我的怀表放在你那里半年,难道就成你的了吗?”

“你跟你祖父水火不容,你为什么要留他的东西?”

雷伯恩似乎被问得一怔,冷沦靳目光灼灼,盯着他的背影,想:猜对了。

雷伯恩跟他的祖父,未必如传闻里那样不共戴天。

雷伯恩也发觉了今晚走向不太对,小指神经质地抽搐起来,他定了定神,冷静下来说:“不知道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死者的任何遗物都是珍贵的,要是他们生前就让人看重的话’,我虽然对威尔德没什么感情,但我的族人仰慕他、尊敬他,为了魔夜和凯邦迪克……”

冷沦靳突然来到雷伯恩身后,手臂撑在他两边,像要把他半拥进怀里。

“威廉先生,搞清楚,寄存也是要收利息的,我又给你送戒指,又给你递怀表,你拿什么还我?”

雷伯恩偏头看他,鼻息相闻,他说话有一点喘:“还?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要回来天经地义,要不回来,我就抢。”

冷沦靳回他:“卸磨杀驴是你的专长?可惜我大难不死,回来拖你垫背了。”

雷伯恩拽过他的领带,不屑一顾地问:“就凭你?”

冷沦靳正要说话,一条细腿连着地板的小圆桌却抖了抖,仿佛受尽了两个成年男人的压迫,发出两声不平之鸣,桌心那不识趣的软丝巾随波逐流,无骨地飘到了地上,雷伯恩低头要捡,被冷沦靳握着腰搂回去,末了,“起义不成反被遗弃”的丝巾还被不知道哪个遭瘟的家伙踩了一脚。

“当然不,”冷沦靳拉雷伯恩的时候顺带在他后颈偷了个吻,“你知道我想干什么,人类东部生境的安克拉斯小镇似乎出现了那个人,一个星期后我会动身,劳七爵屈尊跟我走一趟,事了我就把怀表给你。”

这滋味有点类似受制于人,雷伯恩问:“我要是不呢?”

“那怀表就是我的。”

“你在逼我?”

“不,一只怀表罢了,我认为这个资本不怎么够。”

雷伯恩拍了拍对面人的咬肌,说:“好啊冷沦靳,你够狠。”

风吹过的躺椅“吱嘎吱嘎”,好像有个隐身的白胡子老者正躺在上面安神。

冷沦靳走后,书房的门关上又打开,之后没再动了。

雷伯恩把条戒收好,又点了一根烟,袅袅烟雾飞腾到了空中,他问:“你并没有去安克拉斯,他是在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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