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被轻易接住，巴恩斯侧头闻了闻，咬了一口。

“从现在到我房门口，说服我。”

这个男人居然能忍受酸李子……真是意料之外。

不过也算有进展。

“包吃包住、五险一金、每周一次免费情绪疏导、退休福利、高额抚恤甚至可以给子女提供终身就业岗位……”你掰着指头、从嘴里熟练地报出一串九头蛇员工待遇，可惜巴恩斯仍然不为所动。

你从一个受尽九头蛇摧残无时无刻不想摆脱它的控制的实验体的角度出发，浅浅思索一下。

“可以揍九头蛇。”帮你清理门户。

你笃定地说。

“我要把世界各地的九头蛇全都揪出来揍一顿，就差你加入了。”

九头蛇队长，诚聘冬兵！

他的呼吸加快了不少。

“有点意思。”冬兵已经停在自己房间门口，掏出钥匙打算插进锁孔，钥匙向前伸了伸，又收回来；他侧头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你从没见过他这么鲜活的表情，想来这个表情并不是属于冬兵的，“你知道么，你和史蒂夫很像，有种不死不休的蠢劲；但他不会为了达到目的说违心的话，我知道绝对他不会，他是……们之中永远坚守阵地的那个。”

“越是想起过去的事，就越是能分清你们……如此割裂的两个人。哈……我真是蠢货，之前为什么会分不清呢？”

你觉得他可能是在指把你和罗杰斯捞上岸的那次，不过你可不认为蓝白制服和黑红制服容易混淆，嘴硬冬兵的小把戏罢了。

“……算了，赶紧滚，我不相信你。”

他将钥匙插进锁孔，扭动门把。

你哧溜一个侧身滑进冬兵与门之间，扒住门缝，并死死拉住他的义肢，他一只手还拎着袋子，短时间内无法腾出空把你甩到一边去。

你的回合！

“但我信任你！你救了我，当时你已经脱离洗脑影响，我以为你至少会第一个杀了我……所以我不在乎你能不能对罗杰斯下得去手，也不在乎你以后是否会选择和他同行，我从不强迫任何人改变他们的信仰。但我请求你的帮助，这无关任何立场，只是一群科学家的失踪调查。”

为了阻止他进门，你紧紧缠住巴恩斯的手臂令他动弹不得，他不得不在狭窄的通道内与你搏斗。

“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你是我碰到最好的人类。”

其他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在坑你或坑你的路上。

你：健康地大笑并挥拳.jpg

你一边深情告白，一边用关节技扭他仅存的胳膊，随着最后一个句号结束，你一拳轰到他下巴上，冲击力将巴恩斯撞到墙边。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感觉不像。”

你又拿一个李子伸到他面前。

“你还吃吗？”

上个李子他咬了一半就因为要摆脱你的纠缠扔地上了，剩下两个完好的掉在地上，洗洗还能吃。

冬兵的眼神聚焦在光滑的李子表面，露出你熟悉的迷茫；是的，这才是他。

不过只有一瞬。

“如果你想彻底摆脱洗脑，我也可以帮你，不需要你给我什么保证，就当我还你一命。”你要乘胜追击。

“我以为我和你们已经结束了，而你不会放过我。”

你当然不会，但“那是另一码事，我说过我不会强迫你。”你同样尊重任何人因捍卫自己信仰而死的权利。

他低下头，传来沉重的叹息。

“那些科学家，是什么样的人？”

“挺好的。”这句话极为丝滑地飘出来，看见冬兵幽暗的眼睛，他似乎在等你说出真心话，你只好苦笑着说：“我说不好，至少他们把我养得很好。”

巴恩斯擦了擦你递过来的李子，他咬了一口，脸上看不出情绪。

“你说了'Feed'。”他平静地重复，意义不明。

“Feed、fed、feeding……天啊，你要现在挑我的语病吗？”你无所谓地笑笑，“他们或许某些方面偏激，但我可以发誓他们的实验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反正死了几个克隆体又不是人类该关心的事，之后你自然会做个了结……重点是这和人类无关，是克隆体的私事。“我可以为他们担保。”

冬兵又咬了一口李子，若有所思。

清脆的咀嚼声使你怀疑他失去了味觉。

“进来说。”

他踢开半掩的门，冲你招呼一声。

巴恩斯的藏身地有很多生活痕迹，并且从公寓周围的环境和一些器具的使用情况来看，大概是不用身份信息就能租下的房子。

他把购物袋里的速食食品放进冰箱，然后把剩下的零食倒在茶几上。

你盯着一块孤零零的花生酱巧克力。

“你说你知道脱离洗脑的方法？”

“……什么？对，当然。”你强迫自己从零食上收回视线，心里算了算，自己竟然有一天没吃饭了，怪不得注意力丧失，“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

你简单描述操作过程，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冬兵也该知道其中的危险。

“所以你要趁我被控制的时候电我。”

冬兵总结。

“就是这样。”

你竖起大拇指，他理解得完全正确。

巴恩斯沉默下来，手指轻轻拍打自己的膝盖，大概在衡量信任的代价。

你打算给自己找点事做，确保你看上去别像只饿了十天终于从收容所跑出来的野狗。走到水槽边，你将最后一个李子洗干净，搓掉果皮的尘土，露出原本光滑的表面。

你转身，视线扫过面前的餐桌，桌子中间有一个果盆。

你缓缓逼近它，直到露出碗底的果实，你伸手将它取出来，也是一个李子，但———李子转了一圈，展现出阴暗面滋生的霉菌，白色绒毛像极了柔软的皮毛，引诱你去抚摸。

“我可以扔掉它吗。”

冬兵从沉思中回神，看你了一眼，“放桌上，我一会看看还能不能吃。”

好吧，如果他一定要吃的话，你也阻止不了他，兴许他就喜欢呢？

你耸耸肩，把发霉李子放在一边，把果盘重新洗净，将自己的李子放在碗底。

“希望我这个可以放久一点。”

你是真心这么想的。

“行吧。”

冬兵闷闷不乐，他一直这个表情。

“就按你说的那个……”

他深吸一口气。

“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