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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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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外的一处隐蔽的庭院里,除了司南之外,他的一家老小全部待在里面。一日三餐全部有人送过来,而且花样繁多。平常的日常起居也全部有下人服侍,而且无比贴心,许多细微之处都想到了。

但是身为一家之主的司老夫人却高兴不起来,这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就像监牢一样,将他们一家子死死地困在了这里,不能外出一步。用罢晚膳后,司老夫人佝偻着身子来到院子里,站在一株榆树下,望着夜空中的月亮,心中充满了忧虑。

究竟出了什么事呢?是因为儿子在朝中得罪谁了吗?也不知儿子的境况如何了?都过去十几天了,外界毫无音讯。一家人还从未分开这么久过。忽听一声响动,院门被推开,像是有人走了进来。

儿媳妇眼尖瞧见了,快步走到司老夫人身旁,警醒道:“母亲,有人来了。”司老夫人直起了腰,道:“扶我过去瞧瞧。”儿媳妇搀扶着她向院门口走了几步,只见一名身材挺拔的男子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十多名侍卫。

来人正是梁郁。只见梁郁走到司老夫人面前,微微躬身道:“您是司老夫人吧?让您受惊了。我叫木渊,是司大人的朋友。我是来接你们一家人回家的。”司老夫人质疑道:“这位大人是我儿的朋友?老身怎么从未听司南提起过呢?”梁郁安慰道:“老夫人请放心,司大人正在家中等着你们呢。你们赶快跟我走吧。”

司老夫人虽然心中犹疑,但是也别无他法,只得吩咐儿孙收拾随身物品,然后全部坐进了马车里。梁郁骑在马上,亲自护送马车回到了司南的家中。待亲眼见到司南本人安然无恙后,一家人的心方才落了下来。见完家人后,司南方才想起了“木渊”,知道对方是篱落的心腹,自然也是不敢怠慢,拜谢道:“有劳木司正亲自护送我的家人回来,司南感激不尽。”

梁郁道:“司大人,我有些口渴,想讨一杯茶喝。”司南连称“怠慢”,将对方让进了书房里,又亲自端了香茶上去。梁郁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本来的面孔。司南顿时吃了一惊,诧异道:“梁老弟!怎么是你!我说怎么觉得声音那么熟悉呢,心里隐隐有些疑惑,但是又不便问。”

梁郁解释道:“当初为了对付上官氏,我不得已改头换面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就一直沿用了下来。现在在朝为官,想改回来反倒不容易了。”司南恍然道:“我说最近几年怎么没有你的消息了呢。前几日你又忽然冒了出来,劝我上奏疏弹劾左相大人。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二人相视一笑,各自端起香茶品了起来。司南追忆道:“时间像一头野马,跑起来就不停下。除去前段时间见的那一面,上一次见你还是在高老将军府里,你当时还在长乐宫当侍卫统领。老将军劝你去司里当值,你坚辞不就。为此老将军还生气了,说你难成大器。现在你自己倒主动跑去了,还做了戍卫兵马司的主官。”

“此一时,彼一时也!”梁郁面带愧疚之色,“司大人,我——”司南以手势拦住了对方,释然道:“梁老弟,你不必解释。我知道以我的家人逼迫我一事与你无关,这种事你做不出。但是你又迫无无奈,所以你心里觉得很对不住我。”

不愧是相识一场的好友,只需一个表情,对方就知道你心里想表达什么。司南无奈地笑了笑:“人生天地之间就是这样,有些事你不愿意做,但是却不得不做。我为官二十多年,一向安分守己,从来没有参与过朝堂上的争斗,从来没有陷害过旁人。但是这一次为了家人,我却破例了。”

梁郁品着茶碗里的香茗,明白以对方的为人,这一次让他公开弹劾朱明烨,确实违背了他为官的底线。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只因那个人是她。许多事情明明他不愿意做,可是只要她提出来,自己最后还是都做了。

“梁老弟,你不必自责。其实,这件事也怪不得右相大人。”司南呷了口热茶,分析道,“中枢台为朝廷中枢,上承领君,下统六司,设置左右二相的本意是为了避免避免权力集中到一个人身上。二者互相掣肘,互相牵制,可以让中枢台互相维持一个平衡局面。所以左、右二相很容易就成为死对头,一方总想着压倒另一方,独掌中枢台。就像上一任的宇文氏与上官氏一样,也是彼此争斗了多年。”

梁郁没有发声,安静地品着香茗,凝神倾听。司南感慨道:“现在左相大人倒台了,中枢台已经失去了平衡局面。右相大人的权力达到了顶峰,两界已尽在她的掌控之中。再继续发展下去,相权就要凌驾于君权之上,恐非吉兆啊!”

“司大人,这点我想你多虑了。”梁郁替篱落辩解道,“右相大人与左相大人之间只是私怨而已,并不是要掌控中枢台。而且你也清楚,长公主殿下曾是她的旧主,二人感情深厚。领后娘娘对她又有养育之恩,她怎么可能去对方君上和宫氏家族呢?”

司南呵呵笑了两声,继而道:“梁老弟,说句朋友间的话。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啊!结果直接影响了你的判断力。”

不料对方一语道破了自己的心思,让梁郁一时间有些窘迫。司南追问道:“梁老弟,我冒昧问一句,当初高老将军让你进戍卫兵马司当差,你拒绝了,宁愿留在长乐宫。也是因为她对吧?否则我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将你牵绊住。”

不可否认,对方确实猜中了自己的心事。当时梁郁确实已经对篱落动了情思,而且那份感情已经非常浓烈。为了能够朝夕见到意中人,所以他才毅然回绝了高老将军留在长乐宫当一名小小的侍卫统领。

司南又道:“关于此事高老将军后来还跟我提起过,说你从沙场回来将你送入内宫做侍卫,原本是要让你开开眼界,收一收你的性子。不料你却被领后娘娘意外看重,派入长乐宫做了侍卫统领。结果去了之后居然还舍不得走了。问你是什么原因,你又死活不肯说。老将军早已谋划好了,只要你愿意离开,他准备去当面向娘娘说。结果你却坚辞不就,让老将军大出所料。”

不想还有这样一段隐情,梁郁听完,心中颇多感慨:“是我辜负了老将军的一番好意,实在是对不住他老人家。”司南道:“老将军曾经私下跟我透露过,说你有统兵之才,若是假以时日可以成为一名卓越的将军。现在看来老将军所料不差,你确实做到了。”

梁郁的眼前浮现出高越的音容笑貌,嗟叹道:“前段时间我跟篱落一起去了老将军的墓地,后面的几株苍松挺拔了几分。一转眼,老将军已经离世好几年了。”

“老将军一生老成谋国,披肝沥胆,结局却十分潦倒。时也!命也!”司南用一种严肃的目光望着对方,“梁老弟,容我问你一句。假如右相大人将来起了谋反之心,你打算怎么做?”梁郁语气坚决:“她不会的!她曾经亲口跟我说过。”

司南随手拿起一把铁剪剪去了一截灯芯,室内的光线立时亮了几分。他缓缓道:“右相大人现在独掌中枢重地,总揽朝纲,党羽遍布朝野。而且我听说她正在大肆扩充监事阁的阁员,每座大城都要设立监事阁分舵。要让阁员渗透到两界的任何一处地方。此举搞得地方上的官员人人自危、风声鹤唳。甚至都编了顺口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阁员找回话。很显然,她这么做是要通过监事阁的力量加强对地方官员的掌控。要不了多久,那些地方大员都会主动向他靠拢。她的权势会上升到一个无人企及的高峰!而且她和她的势力集团旗帜鲜明地反对新政。所以君上之前提议的新政纲要,早已被地方官员搁置到一旁无人问津了。”

梁郁的表情很复杂,道:“这些我都听说了。其实我也是不赞成的,监事阁原本就是一个颇具争议的机构,专门擅长刺探、监视、放冷箭,干的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像这样的衙门应该取缔。我曾经当面劝过她,可是她不听。”

司南的脸上布满了忧虑:“你知道我在秉笔摘星司待了二十多年,对政务方面了解不多。但是君上的新政纲目我仔细研读过了,如果推行下去,会造福两界百姓的。最近几年两界动乱频发,如果要两界重回到以前的平衡局面,百姓安居乐业,就必须要推行新政。可是右相大人的做法,完全背道而驰。”

春夜已深,烛台上的蜡烛燃烧了一大截,烛光多了几分昏沉。梁郁郑重地道:“我会找机会再劝劝她。”司南摇了摇头,显然是很不以为然:“你方才说右相大人不会生出反叛之心。可是她手下的那些党羽们呢?那些党羽们为了获取更高的位子和私利,说不定就会撺掇她改朝换代。一旦撺掇的人多了,说不定她的心态就会发生变化。”

梁郁手中的茶碗已经凉透,眼睛一眨不眨,像是陷入了深思之中。司南又慎重地道:“梁老弟,方才我仔细看过你的面相,见你的天庭右侧隐隐有一道灰线,若隐若现。这不是什么好兆头,预示着你最近一段时间会有一场劫难。当然,这场劫难不足以致命,但是会让你痛苦不堪。你自己要多多当心啊!”

辞别司南后,梁郁施展羽化来到了上官涤心的坟前。夜色深沉,远处的野竹林如诡魅一般,半空中挂着一弯月牙,放射出清冷的光辉。梁郁立在墓碑前,过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心儿,我没有睡意想找个人说说话。想来想去找不到人,只能来找你了。”

雄壮的潜龙山一片死寂,偶尔有一两声野兽的叫唤。梁郁又道:“心儿,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很矛盾。很多话我已经不敢跟她说了,说了她就会不开心,甚至会发怒。但是我又不愿看到她不开心。还是怀念跟你在一起聊天的日子,可以随心所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现在她在朝中的权势日隆,远远超过了你父亲上官徽。可是她还是不满足,纵容自己的权欲肆意蔓延。再这样下去,我真是替她担心。可是我的话她又完全听不进去。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夜风徐徐吹了过来,带着一丝春夜的凉意,轻拂在他的脸颊上。梁郁痛苦地道:“现在我成了这副样子,有时候我想干脆一走了之算了。可是我又怕她出什么危险,所以就还想一直待在她身旁,好好保护她。”

他的目光落到了坟冢上,话语里带着一丝遗憾:“心儿,你若是还活着就好了,可以听我倾述这些,还可以替我出出主意。”

坟冢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几片纸钱被夜风吹拂起来,漾在了半空之中。梁郁向前两步,一手搭在花岗岩碑额上,陷入对往事的追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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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放饭的时间早已溜过,却迟迟不见狱卒送来饭食。萧落雁坐在地铺上,饿得前胸贴后背,连连吞了好几口口水。牢房内光线依旧暗沉,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天气开始回暖,许多飞蛾子活跃在灯芯四周。偶尔传来“嗤啦”一声,不知是哪只勇敢的飞蛾扑向了火焰里,获得了永生。

萧落雁用两手胳膊紧紧箍住自己的小腹部位,抬起头饶有兴趣地欣赏着飞蛾扑火的画面,猛然笑了起来:“飞蛾啊飞蛾!你们真是蠢到家了!”忽听哗啦啦一声响,只见一名狱卒开了牢门,门外还站着两名狱卒。

“罪犯萧落雁,出来。”萧落雁几步走到牢门旁,困惑道:“你们要把我带去哪里?我好饿,能不能让我先吃东西。”那名狱卒面无表情地答道:“去了你就知道了。而且那里已经预备了吃食。”

萧落雁愣愣地出了牢房,一名狱卒走在前面带路,另外两名走在她身后。出了牢房,来到一间房门口。透过窗纸,可见牢房内灯火明亮。那狱卒退到一旁,低首道:“进去吧。”一手推开了房门。

入了房里,应该是犯人的审讯室,空间大了许多。入眼处是一张长桌,上面摆满了各种吃食,鸡鸭鱼肉,应有尽有,而且都冒着诱人的热气,看样子是刚刚出锅的。萧落雁望着满桌的美食,心中已经了然,看来这就是自己临死前的断头饭了吧?

看来自己还是受了特别照顾,这顿断头饭还是异常丰盛。萧落雁也顾不得多想,坐到椅子上就开始一顿猛吃起来。鹅腿、羊肉、蒸鱼……一样一样全部夹到了自己碗里。猛吃了一阵后,她开始放慢进食的速度。

吃了约摸有一刻钟的工夫,胃里有了东西,顿时感觉舒服多了。萧落雁用手帕擦擦嘴,端起瓷碗舀了半碗甜汤,一勺一勺送入口中。忽见房门被推开,萧迟、路阮二人一先一后走了进来。二人都没有言语,只是在长桌的另一头落了座。

“哈哈!现在猛然一瞧,你们二人还蛮有夫妻相的。有点像新婚燕尔的小两口。”萧落雁瞥了眼门口的方向,“怎么?就你们二人过来?没有旁人了吗?”萧迟闷闷地道:“你想谁过来?洛府的人还是父亲、母亲?”

萧落雁的表情怔住了,手中的勺子放入了瓷碗中。萧迟又道:“洛府的人没有一个露面,包括你的夫君在内。听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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