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流溪早上起来就发现屿不见了，四处都找不到追问后月婵才迫不得已把昨晚的事情说给她听，听完付流溪红着眼半晌最后重重地锤向她的肩头朝她吼道，“你为什么要跟屿做这种事情！她还那么小！不应该……”

不应该就这么葬身在冰冷的水里的，她应该在阳光下尽情地跑跳才对的。

“这是屿自己做的决定，还是说，你觉得应该是我去跟敌人同归于尽。”月婵看着她，眼里的情愫付流溪看不懂，她第一次见她露出这种复杂的表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付流溪解释，她怎么可能让月婵这样做，只是她觉得应该有更好的办法，让屿跟月婵都没事的办法。

月婵显然不想多说，转身去跟船长几人道谢，付流溪跟在她身后看着月婵对人语笑嫣然，虽然她知道这只是客套，可她不想看到月婵对着别人笑。

客套完月婵就牵起付流溪淡淡说道，“走吧。”

接下来她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她们已经来到中部，越往南越是地广人稀，以后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才遇见一个镇子。

付流溪抬头看着月婵，月婵又恢复了淡漠的表情甚至有几分冷意。

月婵生气了。

付流溪第一次见到月婵生气，她想开口跟她道歉，可是看到月婵的脸她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今天的太阳很大很刺眼，周围的树都很低矮根本没办法给她们遮阳没一会付流溪就流了一身汗，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再去牵月婵的手时她已经收回去了，付流溪暗自后悔只能慢腾腾跟在她身后。

这附近有一个镇子，月婵不想跟那两个商人同行才选择绕路去找，这一走就走到大中午，身后付流溪的喘气声越来越大，她只能先暂停找了处比较凉快的地方休息，在付流溪吃干粮的间隙又找了附近最高的树攀上。

付流溪吃着干巴又没什么味道的干粮看着月婵伫立在树上，直到她吃完月婵都没下来像在有意跟她保持距离。付流溪也不喊她，坐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

“休息半个时辰再出发。”月婵头都没低就知道付流溪在看她，说完就先靠在树上闭眼。

付流溪动了动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月婵无声地拒绝了，不甘心的她挪到月婵的树下坐着希望月婵能看她一眼，等到她睡着都没有等来月婵看她。

她做梦了，梦见她躺在月婵身上睡觉，月婵在她身下衣裳半敞红着脸娇羞地看着她，眼里秋水流转惹人怜惜，付流溪不知道自己的手在摸哪里，只知道她一栋月婵就会颤抖着身子发出让人心颤的娇呼。

“起来了。”脸被人轻轻拍了拍，付流溪从梦里醒来，月婵的脸跟梦里的那个人天差地别，付流溪红着脸爬起来拍着衣服掩盖着自己的尴尬，好在月婵不在意，给了她准备的时候后继续在前面带路。

付流溪低头跟在身后不断回味着刚才的梦。

她怎么会做这种梦，是因为小宁的那些话本才做的吗？可是她已经好一阵子没想那里面的东西了。要是月婵知道刚才梦境的内容她会不会生气？还是气愤地骂她不知廉耻。

付流溪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去，只是梦而已又不是真的，一定是她那时候话本看多了产生的连锁反应，过阵子就不会了。付流溪想着身子突然一股暖流，她捂着肚子小跑跟上月婵扯了扯她的衣袖。

月婵停来等她说话，付流溪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来月事了。”

她的月事一向不准有时候两个月才来一次，最近都没有要来的迹象没想到突然就来了。月婵了然，找了片植物多的地方挡在她身前。

“我给你遮着。”

附近只有月婵跟她，付流溪快速垫完月婵只是问了她一声还能不能赶路，得到她的答案后又继续走在前头，只是这次的速度明显慢了不少。

付流溪每次来月事都会痛得死去活来，一痛就是一个礼拜。付流溪已经觉得小腹开始坠痛，再过一会可能就要开始真正的痛了。

月婵越走越慢直到跟付流溪并肩，却没有伸出手牵她，付流溪也来了脾气不牵就不牵，肚子疼她就自己弯着腰慢慢走着，大不了今晚在外面过夜就是了。

还在这个镇子并没有很远，因为月婵绕了路她们才走得有些久，看起来似乎是个小镇子，月婵带着她走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客栈，居民也很少都是一些老人和小孩，看起来像几十人搭建的小村子。

付流溪已经走不动了蹲在地上看着月婵四处打探，就这一条大道，所见之处几乎就是小村子的全部了。

月婵只是打算找一户人家借住一晚，多少钱都行没想到那些人一见到陌生人什么话都不听就把她赶了出来，在吃了五次闭门羹后月婵站在别人家门口烦躁地抓着头发。

付流溪想过去跟她说算了，起身就看见有人朝她走来，是个年轻的女子，手里还拎着两条鱼，看了看她扭头看向月婵，付流溪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月婵会露出骇人的表情，也许是她看错了，等她再看时那女人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了。

“你们可是外地人迷路了？”女人问道。

付流溪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当地人，说不定她可以收留她们点点头委屈道，“是的我们迷路了，我跟姐姐从早上走到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村子想歇会脚没想到这里人都不待见我们，眼下天就要黑了今晚的落脚地都还没着落。”

月婵听到这边的动静已经走过来，女人看着她，“不嫌弃的话来我家吧，我也是外地的刚来的时候也跟你们一样不被人待见，我的屋子就在后头不介意的话就跟我回去吧，太阳下山可就要变冷了。”

付流溪眼前一亮点点头，月婵走进看了女人好一会才问道，“怎么了？”

“这个姐姐说她可以让我们去她家里过夜。”付流溪兴奋地对月婵说道。

月婵依旧冷着脸打量着面前的女人，“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女人丝毫不在意她的目光笑了笑道，“我也是几年前从外地过来定居的，这边的人都很排外，你们确定不在我家歇吗？”

付流溪等着月婵的答案，她已经疼的直不起腰来，只能抓着月婵的手勉强站起来。

“那就麻烦你了，我们会被报酬不会白住的。”月婵最后还是妥协了，她还没办法狠心到让这样状态的付流溪跟她在野外一起过夜。

“不麻烦，你们两个女孩子在外面也不容易，我家就在那边走一会就到了。”女人笑着给她们带路，月婵搀扶着付流溪。

付流溪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能成功跟月婵道歉。

女人开始跟她们交谈，她看起来跟月婵差不多，主动走到月婵身边问话，“这里很少有外人来的，你们原是打算去哪？”

“南下。”月婵不是很想跟她说话，但是要借宿只好压着性子回答她。

“你们就两个女孩，是去投靠亲戚吗？还是跟其他人走散了？”

付流溪被她挤在身后不悦地看着女人离月婵越贴越近，好在月婵很冷淡一直跟她保持着距离。

女人叫叶柏卿，几年前为了躲避家里的订婚才逃到这个小村庄来，这一住就是好几年，听她的意思似乎是打算在这里定居了。

叶柏卿的屋子很简陋，小院子门口堆着冬天取暖用的拆，左边的屋子是做饭的地方只有一个土灶和一些简单的厨具，其他两个屋子唯一贵重的家具就是那两张床。

叶柏卿拎着鱼进厨房后又出来给她们倒水，“你们先坐会，我去做晚饭，今晚没想到会有别人来吃饭所以晚饭比较简陋你们别嫌弃。”

住人家的还要让主人给她们动手做饭付流溪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只是她已经痛得有些站不起来了，月婵倒是没有一点不自在的样子。

付流溪小声问着月婵，“月婵我们要不要去给她搭把手？”

“你坐着我去。”月婵起身过去，叶柏卿看见她愣了一下，两人在推脱着最后还是说不过月婵只好让她看着火。

“恕我冒昧，你妹妹似乎跟你长得不太像。”为了活跃气愤叶柏卿开始找话题。

月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俩同父异母，长得不一样很正常。”

“原来是这样。”叶柏卿恍然大悟，“那你们南下是为了找家里人吗？这个村子以前就是河对面过来的人，后来他们发现融入不了南方家族的环境才找了这个小地方隐居，不过隔三差五就会有跟你们一样迷路的人突然闯进来。”

月婵没接她的话，叶柏卿从门旁边的篮子里翻找着，过了会又出去回来的时候递了个剥好的橙子给她。

“今年的橙子很甜，尝尝吗？”

月婵摇头，“不吃橙子。”

她打小就讨厌这水果，说不上来为什么讨厌只是闻到那个味道就反胃。

“以前我也遇到个不喜欢吃橙子的。”叶柏卿笑着把橙子收起来，“你是我遇见的第二个。”

月婵低低应了声专心地看着柴火没注意到现在略显奇怪的场面。

付流溪在对屋盯着叶柏卿的一举一动，叶柏卿又在看着月婵，月婵却只专心面前的火够不够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