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包猫头鹰粮,就带着她的行李回到了伊丽莎白孤儿院。
「但是你的长夏永远不会凋落,」
就在塞利尼·塔尔消化掉满心郁闷,疯狂地投入学习的时候,八月初的孤儿院门铃被一个特殊的客人敲响了。
门外穿着风衣的客人年纪轻轻,相貌平平无奇,有着黑色鬈发、白皙面容,但让人印象深刻的只有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睛。
他自称是“塔尔”在德国居住的远房表亲,不久前替母亲回希腊才得知仅有的几位亲人已经去世了,只有一个远房表妹从希腊乘船去了伦敦,他一路打探才找到这里。
布朗院长当然怀疑他的身份,详细地询问他关于“塔尔”的信息。塞利尼·塔尔在旁边的会客室里坐着,只觉得阵阵古怪涌上心头。
怎么会这么巧呢?她刚刚迫不及待地查询自己的身份信息,就有远房亲人找了过来,梅林难道很关心她吗?
而这边布朗院长和芙妮女士来回轮流询问这个男人,然后他们惊奇的发现这个人对“塔尔”的了解并不比他们少。
从亲人、年龄、长相、生日、可能会说的语言、甚至还有一些性格上的了解,这些信息已经详细到如果他再进一步的说,哪怕是布朗先生和芙妮也无法判断是真是假。
这个有着德国式严谨和德国口音的男人说完站了起来,他有点冷漠地说:“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收养塞利尼·塔尔。我尚且未婚,也不是英国人,现在的职业是家庭教师。我能做到的就是在她假期的时候来看看她——对了,她现在是在上寄宿学校吗?如果是的话,就让她继续上吧。”
他们彼此无奈地对视了一眼,芙妮·米切尔的眉头暗自皱了一下,只好决定让塞利尼·塔尔和他见一面。
这种冷漠与跨国寻亲可谓是相去万里,芙妮为塞利尼感到憋闷,主动离开屋子,说要把塞利尼带来与他见面。
芙妮·米切尔出了办公室,去会客厅和塞利尼把这个古怪矛盾的客人说的话全部复述了一遍,这种事情只能让塞利尼自己判断。
塞利尼·塔尔同样深惊于这个陌生人对自己的了解,但是她想的更深远也更阴暗。
她有些怀疑是孤儿院的孩子或者是霍格沃兹的同学,有人无意间说出去了她的信息从而被有心人利用,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沉思了一会就决定去见见这位远房亲戚。
「也不会损失你这皎洁的红芳;」
这位塔尔先生全名为艾伦·塔尔,塞利尼见到他那一刻只觉得更加古怪了,无论是他的名字还是样貌,都给她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但塞利尼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难不成他们真的是亲戚吗?
混乱的思绪让塞利尼保持沉默,两个“塔尔”之间没有亲人见面的激动了,彼此非常冷漠。
最后是艾伦·塔尔先发制人,出声道:“好久不见,塞利尼。我猜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不然也不会没有去德国寻找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今天可以去逛逛伦敦,再次熟悉起来。如果你希望的话,以后每年假期我都会来看你。”
塞利尼·塔尔几乎是下意识地点点头,很快他们就在院长们有点担忧的眼神中走出了孤儿院。
这位塔尔先生看起来并不着急与她亲近,他们沿着伊丽莎白所在的街道一前一后、不慌不忙地走着。他时不时地问塞利尼·塔尔关于孤儿院的生活,塞利尼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告诉他。
艾伦·塔尔或许真的是一个老师,他非常擅长在普通的对话中插入一些比较敏感的问题。
比如“你在孤儿院要承担很多劳动吗?”、“布朗院长会为你的劳动支付雇金吗?”、“你喜欢这个孤儿院吗?里面的孩子会让你厌烦吗?”“有人欺负你吗?私自报复手段被允许吗?”、“你有自己的自由时间吗?”
这种问题听的塞利尼·塔尔觉得他又有可能是个记者——喜欢卧底和间谍的那种,她一概无视,装作没有听到忽略了。
艾伦·塔尔并非傻子,他很快意识到了塞利尼的警惕心,但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一下,他有些戏谑的目光立刻引起了塞利尼的注意力。
那种古怪的熟悉感再次出现,这让塞利尼的身体犹如被蝴蝶吻过一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今天伦敦没有出太阳,昨天晚上才下过雨,天气凉爽气温适宜,塞利尼·塔尔穿了一件米色的长袖衬衫,外面套了一件宽大的薄外套。
这套衣服只要动作幅度不是特别大,刚好可以藏下一根13英寸的魔杖。
塞利尼左臂自然地动了一下,忽然出声说:“先生,按照我们之间的亲戚关系,我应该如何称呼你呢?哥哥,表哥,还是叔叔?”
艾伦·塔尔要迈出的脚顿了一下,在塞利尼紧盯着他的状态了神绪跑空了一瞬间,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镇定自若地说:“我没有捋,塔尔家族曾经人丁旺盛,我们原来关系并不亲密,你叫我艾伦吧。”
“原来关系并不亲密。”塞利尼·塔尔勾着头看脚下的水坑,语气冷漠地重复了一遍,“那您为什么要跨国来找我呢?按照您的说法,我的直系亲人应该都去世了,一个不亲密的孩子值得您远渡重洋吗?我知道您并不打算收养我。”
艾伦·塔尔这次反应很迅速,“这是我母亲希望的。”
「或死神夸口你在他影里漂泊,」
塞利尼·塔尔也没有和他纠结,她语气开始变得轻快,“您还不知道吧?我失忆了。您说我的亲人都去世了,那他们是怎么死的呢?塔尔家族曾经人丁旺盛,怎么如今就剩我们俩个了,家族是有什么遗传病吗?”
塞利尼·塔尔边说边脚尖一踮一跳地往前走,很快两个人步伐齐平了。她又快步跳了一下伴随着加快的语速,越过了艾伦·塔尔,然后猛地回头转身把双手背在身后,歪头看着他说:“您是随母姓的吗?您的母亲也是塔尔吗?她的身体怎么样了?”
艾伦·塔尔显然因为她这一连问题有些发懵,但是塞利尼·塔尔根本没有等他回答,她的语气转而平静的可怕:“先生,你怎么不问问我的学校生活呢?”
这时他们已经走出了街区,路边没有一个人经过,塞利尼·塔尔直面这个不知从哪来的“亲戚”,背在身后的手握住了魔杖。
“看来您对我的校园生活很了解,那您知不知道我其实学过——”一瞬间塞利尼的魔杖连带着咒语从身后一起甩向艾伦·塔尔,“Sectumsempra(神锋无影)!”
“Protego(盔甲护身)!”艾伦·塔尔的咒语几乎和塞利尼的咒语同时脱口而出,成年巫师轻而易举地就挡下了塞利尼并不熟练的恶咒。
还没等塞利尼·塔尔逃跑或者继续反击,艾伦就出声了:“利米,是我。”
在塞利尼戒备又惊疑的眼神中,艾伦·塔尔变成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模样,或者说艾伦·塔尔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塞利尼看着眼前堪比大变活人的魔法,不由得有些茫然,但是她的魔杖依旧直指着西弗勒斯·斯内普。
“打开地窖魔药材料储藏室的大门需要你的口令,1227。”西弗勒斯·斯内普看着自己的学生叹了口气,说道:“很抱歉利米,我吓到你了。我并不是什么艾伦·塔尔,我的母亲也早就去世了,我也……并不知道你的身世,很抱歉欺骗了你。”
“Master?”塞利尼终于反应过来了,她下意识地张大了一点嘴巴,看着老师说不出话,然后猛的扑向西弗勒斯抱住了他。
“老师,我好想你!我们好久没见了!”
还没等西弗勒斯回抱她,塞利尼就松开拥抱西弗勒斯的手臂,后退两步有些疑惑地问:“等等,您怎么突然来看我了,还用了——是复方汤剂吗?”
西弗勒斯·斯内普看出了塞利尼的一点防备,他下意识有些委屈,但他转而又为自己的“委屈”而可笑。明明是他吓到塞利尼了,失去记忆的她保持警觉是件好事。
“这只是一个小把戏罢了。”西弗勒斯认真地看着塞利尼说:“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利米。我对你的校园生活了如指掌,但是我不知道你在孤儿院到底过的如何,你写给我的信中很少提起。
但是我知道一件事,就是你轻易是不会离开伊丽莎白的,更何况在破釜酒吧住上几天?你在孤儿院过的不开心吗?”
“我没有不开心,老师。”塞利尼这时完全放松了,她对西弗勒斯一直是容易警惕也容易相信,她就像被顺毛捋的兔子一样,立刻贴近老师。
见他没有反对,又伸手挽着西弗勒斯的手臂,仰头有点讨好又有点乖巧地笑了笑。
「当你在不朽的诗里与时同长;」
“那到底是怎么了,利米,我只站在你这边也只会帮你。我了解你就像了解魔药一样,别对我说谎。”西弗勒斯低头看自己的学生。
“我只是去找我两年前乘船的信息,不仅什么也没找到,连落海的行李也找不回来了。”塞利尼挽着老师的手,语气低沉。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心猛地抽动了一下,他至今也不知道塞利尼是如何以11岁的年龄复活在这个时间线上,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
他不敢去拜访苏格兰林地的塔洛斯家族,也从不主动探听他们的消息,也没有告诉塞利尼她的真实身份。
因为一切天崩地裂的真相都仅由一根名为“塞利尼”的蛛丝维系,稍有触动就会全面崩溃。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转移话题说道:“利米,你使用那个咒语了吗?”
塞利尼的脚步停住了,她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老师,我改主意了,但我不知道这个新的想法是好是坏。”
“那就亲自去试试,利米,老师是彻彻底底地站在你这边。”西弗勒斯·斯内普并不把塞利尼的想法当做一个笑话或者认为她是出于孩子气。
他深刻的了解塞利尼,她是“果核之王”,连死亡都不曾撼动她。
“那您会陪着我去吗?去北威尔士找到那些人,我要亲自对他们施加诅咒。”塞利尼握紧魔杖紧定地说。
“我正是为此而来的。”西弗勒斯抬手举起魔杖,然后给他们施加了一个扭曲视觉的咒语,紫色的三层公共汽车跳窜着出现在他们面前,“并且你也需要一个成年巫师为你混淆踪丝。”
“下午好!请问去哪呢?”
“北威尔士,两个人。”
西弗勒斯牵着塞利尼的手上了车就住后面走,反正他已经习惯成为她的共犯了。
「只要一天有人类,或人有眼睛,」
塞利尼·塔尔从来不做无准备的事,遥远的东方也有一句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那几个月的反复探查,足够她对麻瓜的政治机关有足够的了解。
1991年北威尔士并没有一个特定的、独立于威尔士整体的最高行政机构,而是由英国政府及其相关部门或机构进行管理和协调。
这里仍然沿用之前的县和区两级区划,各个议员分开居住,也没有固定的议会大楼。但是没关系,塞利尼有他们的家庭地址,还有法尔曼·莱恩先生卧底时摸出来的、他们的生活规律。
到了北威尔士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有些家庭已经开始进行下午茶。刚好这几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在他们没有查觉的时候就迎来了一位意外客人——一个真正的女巫。
塞利尼·塔尔站在西弗勒斯身边给自己用了个混淆视听咒和隐形咒,在采购负责人指挥工人把补充的物资和果蔬食物搬卸进去时,她从后门施施然地走了进去。
厨房里有女佣正在冲泡上好的红茶,厨师刚做好三层架的甜品。传统的英式下午茶被管家带着一路送到书房边上的外扩阳台。
主人们正招待他的朋友们坐下来享受,管家并不会让自己影响主人的夸耀和与朋友间的交谈,很快就关上门退了出去,顺便叮嘱女佣打扫时声音小一些。
塞利尼·塔尔刚刚是一路跟上来的,她现在就倚靠在书房阳台边上吹风,冷眼看着那几个人互相吹嘘,对这个国家的社会和人民指点江山。
塞利尼抽出了魔杖,她连咒语都不需要念,这条由她创造的咒语早就在她心里被念上了一万次。
塞利尼没有说太长的诅咒,她施完咒语后,他们就结束了下午茶,除了房间的主人,其他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迫不及待地遵从咒语的指令准备去传播这个诅咒。
塞利尼就跟在他们身边,从正门堂而皇之地离开了,她刚走出来就看见不远处的西弗勒斯,他又变成了那幅她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