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中秋与以往不同,连着国庆正好有八天假期。松玙终于是在中秋前一天把祈福经文背会了。
换好祈福时的服饰,一家人坐缆车到达杳山上的古刹。主持知晓松家的习俗,早已空出后院为松家使用。
松玙和祁扰玉走在队伍的前面,并肩进入大殿跪拜神像,嘴里低声念着祈福经文。其他人按序进入殿中,跪拜,默念心愿。
最后,松玙、祁扰玉念完祈福经文,再次跪拜神像,祈愿,仪式结束。
最后的祈愿,老爷子说是留给自己的许愿。松玙偷偷看了一眼身旁跪得虔诚的祁扰玉,他认真的许了一个愿望:希望我们全家都能平安顺遂。
至于他身边的爱人,他不会向神明乞讨任何愿望,因为他会靠自己实现他们的幸福与未来。
仪式结束后松玙人都蔫了,靠在祁扰玉的身上:“主持祈福仪式不会让我们做第二次吧。”
“不会啊,以后就是爸或者大哥大嫂了。如果你请愿也是可以的。”余文述冒出来和他说。
“……你这样冒出来很吓人的好吧。”松玙有气无力,“为什么你们都穿的常服。”
“……你压根没有一点被吓到的痕迹,连装也不愿意装。”余文述都要怀疑谁才是真正的松家人了,松玙连这个都不知道,“以前都是盛装出席祈福仪式的,但现在改了,除了主持的人,其他人没有穿衣要求。”
松玙感觉他们穿成这样就是要叫别人围观的,他又问:“老爷子他们呢?”
“爸他们应该在前殿捐香火钱吧。我们一起过去吧?”
“不用了,我跟扰玉在枫林里逛逛吧。”
“那我去找珊珊了~”余文述向他们挥手告别立马跑得没影。
“我们也走吧。”松玙牵起祁扰玉的手,与之十指相扣,“我看你上山的时候就一直看着枫树林。”
“因为山全红了,虽然云帽山也会有类似的景象,但还是这里比较震撼。”祁扰玉伸手想要接住飘落的红叶。
正是中秋,杳山漫山遍野的枫树像是炙热的火山,摇摇欲坠地为人间的秋天涌出一阵灿烂的火光。红叶如烟,风如燎,松玙看见秋山唐红流连在祁扰玉的眸光。
祁扰玉眼中也是同样的场景,如果他们彼此分享此时看到对方的模样,祁扰玉一定会反驳松玙觉得他最好看的话。
“小环。”他轻声喊他,有些不敢打扰这片刻堪比神圣的场景,尤其是不敢打扰那个人。那个比世间万景都要动人的,他的爱人。
松玙望向他,对视之间福至心灵地知道他的想法。
祁扰玉伸出手,轻轻献上他的真心。
“一个吻或许并不够。”松玙笑着。
他们额头相抵,祁扰玉看着松玙的眼睛,美丽得不可万物。他小心道:“剩下的回去再说……”
松玙挑眉,意会了他的言下之意——佛门净地。“你还担心这个,真是可爱。”松玙捏了捏他的脸,手感意外得好。
他们又逛了一会,收到回家的消息,折返回归大部队。
松琏沉默地看见松玙,无奈叹息一声,挪开了脸。
“你什么意思?我已经这么不堪入目了吗?”松玙瞧见他反应十分不爽。
“此地此人,让我想起了送子观音。”松琏眸光幽怨。
“……忘了这茬吧。”松玙自认理亏。他又觉得不对劲,当初和卢会说松琏肯定是知道他们结婚七年了,但还这么明知故犯的送送子观音……真会装模作样。
“什么送子观音?”在旁边听到他们说话内容的祁扰玉小声地问松玙。
“你真想知道?”松玙神情严肃地反问。
“嗯……”他不确定自己想不想知道了。
松玙把他拉到角落,有些羞赧道:“松琏送了一个送子观音给我们。他老早就准备了,花了不少钱,又因为我们谁也生不了就没给。”
祁扰玉点头:“我们……是不是对不起大哥?”
“没事,我估计他转头就会高价卖给别人。”松玙可太了解他的“奸商”德行。
李栀看着一直盯着老幺和弟夫的背影走神的松琏,不由问:“你在想什么?”
“在想送子观音应该卖给谁。”
李栀知道他,猜他是因为这白白浪费的礼物在生老幺的气,也知道他转手就是三倍以上的价格卖给别人。
因为顺路的事,他们当晚是住在老宅里的。松玙又被无良奸商松琏揪去帮小蘑菇做手工作业,他看着后者在悠闲喝茶,气不打一处来。
祁扰玉边看材料边等松玙回来,后者回来时他发现他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不免觉得可爱。
“你看起来很生气,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祁扰玉抱住他,问。
松玙一言不发。祁扰玉感觉自己的手上多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无名指上被套了一个粉色的蝴蝶结纸戒。
“这是?”祁扰玉迟疑道。
“我做的,好看吧。”松玙没有生气,只是为了骗一骗他。
“好看,大小也适合。”祁扰玉翻来覆去地看,欣赏完后就褪了下来,说,“等我一下,我找个盒子装起来。”
松玙见他小心翼翼地装盒,扑到他背上。他闻到山茶花的清香,伸手摸索着解开祁扰玉领口的扣子,说:“说好回来继续的呢?”
“我没忘。”祁扰玉感到口干舌燥,握住他的手,垂首吻在他的手背。
“你可真会撩。”松玙被亲的手指微蜷,面红耳赤道。
*
第二天清晨两人晨跑完,松玙先去冲澡,告诉祁扰玉让他先去吃饭。但他结束出来后看到祁扰玉戴着眼镜,抱着笔记本电脑。
他探头发现祁扰玉只是简单的穿着西装外套,下半身还是晨跑时的运动装。商务休闲。松玙一时只能想到这个。
他理直气壮地伸手捏了他的脸:“没去吃早饭吗?一大早就处理工作,你不给自己放假吗?”
祁扰玉冷静地把摄像头和麦克风关了,摘下耳机,有些羞愧地难以面对呆滞的会议室。
他握住松玙的手,说:“总部那边召开的紧急会议,你先去吃饭吧,我等开完会就去。”
松玙瞥到了他的电脑屏幕上有好多人。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突然想把它剁掉:“我……没有被照到吧。”
“只有手被照到了。”
“我好像让你在公司的形象毁了……”松玙自认有错。
“没有。”祁扰玉摇头,说话很理性,但耳尖的红晕依旧没下去,“公司员工都知道我们的感情很好,现在只能算又一次被证实了。你先去吃饭吧,我很快就好。”
松玙只好听他的话,先去吃饭。
祁扰玉坐回电脑前,冷静后重新打开摄像头和麦克风,笑容亲切温和:“刚刚出了点小插曲,让我们继续吧。”
他看到胡了先很有怨言的脸,以及羡慕。他的思绪飘远了。自从胡了先做了总部的CEO后,这个加班风格真是越来越像他了。
吴姐前几天发信息跟他说的胡了先在公司的情况。胡了先发信息说那个位置有加班debuff。
某四人小群里,三个人在会议上偷偷摸鱼。
【刘贤:我好像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戒指。】
【吴姐:是祁总的伴侣啊,他们感情还是这么好~】
【唐可:夫人的手可真好看,她肯定长得很漂亮,我爱美女!】
【刘贤:不是吧,夫人你也敢肖想?】
【单单云:认真开会。】
单单云发完消息,群里立马寂静无声,他感到有些好笑,他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接着他收到了吴姐单独发给他的私信。
【吴姐:又到了新员工不知道祁总伴侣真实性别的环节了,你别告诉他们,我要好好逗逗~】
*
松玙下楼吃饭时,老爷子正在餐桌旁喂鸟,看见他独身一人,问:“小祁不来吃早饭吗?今天看到你们一起去跑步了。”
家里这点就很好,保洁厨师之类的干完活就会离开。松玙夹了一个灌汤包,说:“啊,他们公司在开会。”
“我不是很赞同在假期还要开会,适当的休息后才能更好的工作。”老爷子淡淡说出他的经验之谈。
“爸,我会告诉扰玉,您命令他不要在假期工作的。”松玙笑道。
“多大了还会跟我开玩笑。”老爷子笑着摇头,“我出门遛鸟了,你告诉小祁别累垮身体。”
“慢走,爸。”
松玙以为祁扰玉会开很久的会,但没有十分钟就下楼了。
“这么快?”他问。
“也不是什么大会议。”祁扰玉说,道谢接过松玙盛的粥,“怎么不见其他人?”
“都有事要忙,松琏估计还在睡。”松玙托着下巴沉思,“每次看到他雷打不动地睡到九点半或者更迟才起床,我都怀疑空气里被人下了安眠药。”
“听说有些人的体质比较嗜睡,大哥应该就是这样的体质吧。”
“谁知道他呢。”松玙转而看向祁扰玉放在桌子上一直在震动的手机,指尖点了点,问,“谁一大早就给你炮轰似的发消息?”
“应该是老胡在骂我。”祁扰玉迟疑地拿起手机,看到内容后却看向松玙。
松玙挑眉:“为什么看我?”
“不是老胡,是白老爷子。”祁扰玉犹豫开口,“他在骂我们两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