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森奈终于体会到了，当年市丸银得知她的死讯，是何等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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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奈！”浮竹奋力追了上来，一把拉住森奈的手腕，死死扣住，“不要过去，你会被杀的。”
浮竹的状态很糟糕，胸口的伤汩汩往外淌血，鲜血顺着羽织下摆一滴滴砸向地面，整个人好似下一秒就要倒下，可抓住森奈的手，一点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别去……危险……你会被杀的……”
蓝染爆发出如此强大的灵压意味着什么，浮竹比任何都清楚。
市丸银失败了，必死无疑。
森奈此刻过去，不过是给蓝染的刀送去祭品。
“放开我……”森奈试图抽出手，可瞧着浮竹目前的状态，她也不敢太用力，只能低声哀求，“师父，放我过去吧……就算被杀，我也要和阿银一起……”
蓝染和崩玉的融合又进化到了一个新高度，一瞬间燃起的灵压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灵压漩涡。
森奈看不到现场的战况，可仅凭感知到的灵压状态，也想象得到市丸银的处境。
“不……阿银……”森奈吓得六神无主，满脑子想的都是市丸银，已经无暇顾及浮竹的伤势。
用力一把甩开浮竹，瞬步飞速穿过一条小巷，绕过几栋高楼，终于看到了战场……
蓝染的刀……捅穿了市丸银的心脏……
她的阿银被砍断了手臂，像一个破布娃娃，被狠狠摔在废墟中。
脑海中的那根弦彻底崩断，心脏被生生撕成了两半，痛到全身痉挛。
森奈向前踉跄了一步，下一瞬发出尖锐的悲鸣。
“阿银！”
跌跌撞撞跑了过去。
心心念念之人已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身下汇聚了一大滩鲜红，嘴角淌下鲜血，睁开的双眼目光近乎涣散，可还依旧微微转动眼球，似乎在极力寻找什么。
这种状态仅仅维持了数秒，市丸银便倏地闭上了眼，灵压也如同暴风骤雨中的一簇火苗，彻底熄灭。
“阿银……”森奈‘扑通’一下跌坐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抱起市丸银，“求求你，别丢下我……”
怀中的男人已没了气息。
“阿银，你是大骗子，你说过的，再也不会丢下我。”
“你说过的，要带我走遍现世每一个角落，要陪我回我们以前的家，你还说过，要开一家花店和医馆。”
“阿银，别丢下我……”
利刃划破空气，镜花水月的刀刃抵上了她的咽喉。
“银是我出生以来遇到过的最具威胁的对手，”蓝染已经虚化，黑底金瞳似笑非笑盯着森奈，“不得不说他的计划差一点就成功了，杀了他是表达我对他的敬佩。”
镜花水月又凑近了一分，在光滑细嫩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线。
“恨我吗？恨的话就拔出你的刀杀了我，让我看看因为恨而觉醒的地狱之力有多强。”
森奈低着头，散乱的长发遮住了面容。
“蓝染，我要杀了你。”
话音落，浓浓的黑雾陡然蔓延开来，待她抬眸，宝石蓝的眼睛已经染上了漆黑。
少女歪着脑袋发出一声诡笑，抬手一把抓住镜花水月的刀刃，细如葱白的指尖迅速长出锋利的指甲。
蓝染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很好。”
黑雾顺着刀刃攀上蓝染的手臂，涌向蓝染胸口的虚洞。
“蓝染，我要杀了你。”
“森奈！”浮竹远远赶来，见此情形当即脸色大变，“快醒醒！不要受他的蛊惑！”
蓝染见状，勾唇一笑，镜花水月的刀锋捅向森奈的胸膛。
森奈也没有躲开的意思，直挺挺站在原地，黑漆漆的眼底不见一丝情绪。
电光火石之际，一把通体漆黑的斩魄刀挑开镜花水月。
橘色头发的青年从天而降，挡在了森奈和蓝染之间。
“黑崎一护！小心森奈！”
浮竹喊得是‘小心森奈’，而不是‘小心蓝染’。
一护正有些诧异，身后的少女抬手朝他后背袭来，速度之快，差一点就徒手将他贯穿。
少女的攻击对象不是他，而是对面的蓝染，但是进攻的方式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一护脑中打出了一个问号，“这家伙是敌我不分吗？”
不等他再产生更多疑问，少女指尖黑雾缠绕，徒手刺穿蓝染的肩膀。
“……”
一护觉得断界内的修行似乎白费了。
可这种感觉仅仅持续了一瞬间，蓝染又一次进化，森奈被爆发的灵压狠狠弹在了地上。
几乎同时，浮竹踉踉跄跄走到他身旁，紧接着浦原也赶来。
“森奈的状态很差，再下去地狱之力会彻底失控……”浮竹捂着胸口的伤，说话有气无力。
“啊？失控了会怎么样？”一护不解，“现在蓝染并没有占多少优势，我们一起上不是正好？”
“如果彻底失控的话……”浦原深吸一口气，“森奈桑怕是会彻底变成没有意识的杀戮机器吧。”
“我可以压制她的地狱之力，只不过需要你们帮忙将森奈和蓝染分隔开，”浮竹微微低下头，“拜托你们了……”
森奈已陷入了疯魔，眼中只有一个信念，‘杀死蓝染’。
一护向前跨了一步，“没问题，蓝染就交给我来对付。”
话音刚落，一丝细微的灵压变化勾起了浦原的疑惑，“蓝染的进化，似乎出现了偏差？”
“什么偏差？”一护好奇道。
“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原本很纯粹的东西里，突然掺入了致命的杂质，通俗一点说倒像是中了毒，只不过和崩玉融合后的蓝染力量太过强大，克制了这种毒性……可是谁又能给蓝染下毒呢？”
“是市丸银吧……”浮竹想了想说道，“虽然我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现在先不管这些，森奈要紧。”
浦原有些惊诧，按照浮竹以往的风格，这种时候一定会以瀞灵廷为先。
让森奈和蓝染这样厮杀下去，加速蓝染的错误进化，对瀞灵廷是最有利的选择，可现在，这个男人却说，森奈更要紧。
但这种诧异仅仅维持了一小会。
因为对方是森奈，所以这位十三番队队长才会如此偏爱吧。
森奈周身的黑雾愈来愈浓烈，原本及腰的长发突然长至脚踝，随着扩散的地狱气息肆意张扬。
散发的气场像是要将蓝染一同拖进地狱。
最惨的要数一护，突然介入战场，挡在森奈和蓝染之间，等同于进入了腹背受敌的修罗场。
好在浦原及时出手，一护才避免从后背被森奈一击捅穿。
橘发青年朝身后看了一眼，见到浮竹已瞬步至森奈身旁，方才长长松了一口气，随即转头看向蓝染。
手中的斩魄刀刀尖直指敌人咽喉。
“从现在开始，我才是你的对手。”
***
浮竹的灵压四溢，同黑色的浓雾交织，渐渐将浓雾扩散的势头压了下去。
眼前的少女呆立在原地，双眸中的黑雾逐渐淡去。
“森奈，看着我的眼睛，”浮竹上前一步，双手按住少女的肩膀，“快些醒来……”
长长的睫毛扇动，掉下一串眼泪。
“阿银……死了……我……要杀了……蓝染。”
少女断断续续念叨，每一滴眼泪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浮竹心口。
满是心疼，混杂着些许酸楚。
浮竹将人圈入怀中，像森奈小时候那般，轻轻摸了摸少女的发顶。
“所以你更要快些醒来，市丸银的心愿就是你能平安。”
怀中的少女瞳孔收缩了一瞬，再次抬头，眼神已恢复了清明。
悲伤也在这一瞬间溢满眼眶。
“阿银……对……阿银在等我……我要去陪着阿银……”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走的比任何一条路都要艰难。
森奈跪坐在地上，用袖口轻轻拭去市丸银嘴角的血迹，又将人抱起，脸颊贴上市丸银冰凉的额头，“阿银，你只是睡着了，对不对……阿银，你可不可以快些醒来，不要让我等太久……”
这一刻，森奈终于体会到了，当年市丸银得知她的死讯，是何等心情。
心脏被撕得粉碎，整个世界失去了色彩。
“阿银，如果你不醒来，我去找你好不好……你等等我，我去找你……”
灰白的云层遮住了阳光，天际一片阴郁。
“你想救他吗？”心底传来一个声音。
“想……”森奈痛哭，“求你救救阿银……”
“任何代价都愿意？”
森奈无暇细想这个声音来自何方，这个人又是谁，只知道这个声音告诉她，还有办法可以救市丸银。
只要能救她的阿银，任何代价她都愿意付出。
“我愿意，只要能救阿银，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这个代价需要付出你的生命？”
“我愿意！”
被留下的那人才是最痛苦的，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市丸银活下去的机会。
“阿银，对不起……”大颗眼泪从眼眶划落，滴落在市丸银苍白的肌肤上，“我又不乖了……”
“可是我真的没办法独自一人走下去啊。”
……
那个声音像一道轻纱，抚过耳侧，“好……”
精神世界里，红色的蔷薇开满山野。
女孩的脸逐渐在迷雾中清晰，黑发红眸，是冥王炙狱的刀魂阿狱。
“阿狱，”森奈哭得满面泪痕，“你有办法救阿银对不对。”
阿狱点了点头，“用你真正的卍解，只是你想好了吗？”
冥王炙狱的卍解，噬神杀，献祭一定范围内的所有活物，提升力量。
反之，用足够的决心献祭森奈自己，替所救之人承受所有的伤。
……
一道刺目的白光瞬间包裹住两人。
“森奈！”
浮竹顿时大惊失色，这道白光，许多年前他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