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聿辞这不要脸的流氓话，沉今瑶整个人都惊呆了，她面前这个是假的吧，之前那个阳光的少年郎呢？
“你……”沉今瑶气急败坏，手作势要推开沈聿辞，可是动作再次被禁锢住。
沈聿辞再次靠近沉今瑶，眼神定定地看着面前双颊红霞的女孩子，慢悠悠道：“所以，我们还要继续吗？”
“给我一个答案，不然，我……”
听听，听听！
沉今瑶急忙捂住他的嘴巴，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沈聿辞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人设不是自己的吗？
“我……我本来就没怪过你，”沉今瑶低下头闷声闷气地回答。
沉今瑶觉得自己不敢看沈聿辞，那炙热的气息好像可以把自己灼伤。又忍不住唾弃自己，怎么就这么怂，之前好不容易聚集的勇气呢？或许，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爱比较，看看自己身上的闪光点再对比对方的，总觉得自己不配。
沈聿辞不知道沉今瑶心里的弯弯绕绕，沈家人爱人都是坦坦荡荡，他哥除外，磨磨唧唧的，所以得寸进尺道：“瑶瑶，你话说给蚊子听的吗？六哥听不见。”
沉今瑶适时摇摇头，扬起脸正视沈聿辞，深呼吸道：“我原谅你了，六哥。”
“那我现在可以站起来了吗？”
看着怀里的小姑娘瓮气瓮声的模样，沈聿辞心情大好，好像这几天被堵的气全都通顺了，松开对沉今瑶的束缚。
看着小未婚妻的麻利劲，沈聿辞觉得有些话还是得解释一下：“我这几天跑了周庄一些地方，找了玉石雕刻的店铺或者师傅，可是还是没有满意的，瑶瑶你有什么建议吗？”
沉今瑶准备拉床帘的动作一怔，他是在解释吗？他没有躲自己，纯粹就是自己乱想？然后还给自己加戏，觉得谁都对不起自己，紧赶慢赶地加工那几件旗袍？
自己图什么？图年轻人精力旺盛？
沉今瑶无声地叹了口气，想到那副女士手镯草稿，“嗯，你成品完成了吗？我有认识的技术还不错的李师傅，不过他这人比较挑，非精不出，而且脾气也……很特别。”
沈聿辞点头又摇头：“说不上成品花完，我对这个的了解不多，只是凭证感觉画，然后那些玉石的我还没找到合心意的。”
“就是我也不想惊动家里人，这样子都没有惊喜了。”
沈聿辞解释着，只是语气没有刚刚爽朗，带着点无奈。
沉今瑶思考了一下，试图忘记刚刚沙发上发生的事情，坐到沈聿辞身边，“嗯，我家里是有一些玉石，晚上爷爷醒了，我回去拿给你看？”
“那个画样你可以给我看看吗？”沉今瑶柔声询问，看了花样她好决定要不要和沈聿辞说那个李师傅的事情。
沈聿辞简直是求之不得，拿出手机把图片找出来。
沉今瑶俯身看去，画稿很简单，是最常见的镯子模样，不同的是镯子周围环绕的饰品，应该是藤蔓样子的，二者交相辉映。
简单归简单，不过胜在画图人的心思以及如果要呈现沈聿辞所要的效果的话，所需要的玉石和雕刻师傅的手艺都不低。
“六哥，我家里有收藏的玉石可以给你，如果你看得上的话，可是我要和你说个大事，”沉今瑶严肃地看着沈聿辞。
沈聿辞把手机放在桌上，乖巧聆听：“那你说。”
“李师傅他脾气很怪，有时候喜静，有时候又喜闹，然后他还挑客户，长得丑的不要，长得太好看的也不要，不合眼缘的也不要。”
“……”
“家里有之前李师傅给我妈做的钗子，到时候我一起给你看看，你再决定？”
沉今瑶给出选择，她可是先把前提说了，可要做好吃闭门羹的准备。
沈聿辞：“成，那我知道了，看了成品再决定。”
看沈聿辞接受程度良好的样子，沉今瑶想到那天从天上人间回去后二人闹得不开心那次，看向拉紧的床帘道：“六哥。”
沈聿辞抬眸，眼神中带着疑问：“怎么了？那个李师傅还有其他爱好？”
沉今瑶笑笑，“没有，我是想和你说天上人间那天的事情。”
这个是两个人关系僵持的其中一点，沈聿辞以为起码现在沉今瑶是不会选择说的，不过还是善解人意道：“不想说的话没事，今天那个白什么和你那个妹妹来，我大概可以猜到一些。”
“谁家没个一地鸡毛，我理解。”
沈聿辞想起自己家那些事情，也就释然了。
沉今瑶心里五味杂陈，有些时候倒也不必这么体贴，会让她有种沈聿辞喜欢自己的错觉。
“其实当年，姑姑拿的是我的生辰八字，所以白家一直中意的人是我，这么多年没有说话，是因为我有乔家婚约在身，婚约讲究先来后到，所以白家才选择熙熙的。”
沉今瑶把这件事情说出后感觉松了口气，那个时候，自己和乔家的婚约是多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她也知道，如果那天在天上人间外拒绝的话，凭借那群人看戏不嫌事大的模样，不知道又会怎么说？
他们编排自己可以，可是不久前自己和沈聿辞才上了那个不好的版图，势必会牵连到他。
明月本该高悬天际，一身皎洁，不该因为自己而沾染半点烟火。
沈聿辞稍微一想，就知道沉今瑶的顾虑了，他轻笑一声：“嗯，六哥知道了，那天六哥也有不对的，你敢进去证明有退路。”
沈聿辞还想说什么，看了那被风吹动的床帘强势道：“我去给买点吃的，吃过了也陪我吃点。”
沉今瑶等着沈聿辞离开病房才拉开沉老爷子病床边上的隔离帘，果不其然，对上自家爷爷揶揄的神色，没好气道：“爷爷，你这又是闹得哪出啊？”
她刚刚一踏进来就知道这估计是自家爷爷和医院医生演的戏了，所以也只是表面上的担心。
沉老爷子坐起身来，沉今瑶顺势拿了枕头给他当做靠枕：“那你先和爷爷说，你和小六是什么情况？这上回不是说道你们俩在冷战吗？可我看刚刚最后的结果是一mua泯恩仇了？”
什么一mua？这老人家不学点好的，净学些乱七八糟的，回去就让他换回诺基亚，看他怎么刷小视频？
沉今瑶端过旁边的苹果，递到沉老爷子面前示意他吃，显然不想回答。
沉老爷子嫌弃地咬过，嚼嚼嚼：“你就会欺负我老头子，”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熟练地划开屏幕，“老头子还是找小沈吧，他欺负了我孙女，多少会心虚的。”
沉今瑶一把捂住手机，放弃挣扎：“您刚刚不是在吗？我们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朋友，好朋友，他也……只是被气到了！我晚上把您收藏的玉石拿给他选选，让他付钱！”
沉今瑶说得信誓旦旦，决计不把事情往风月这方面想，只要她不多想，事情就还是好好的。
沉老爷子挑眉，挠挠头道：“那你有空用好朋友的身份问问他，他堵其他人的嘴或者生气是不是也是这样，可能是我封建了吧，我们那个时候，这样子要被浸猪笼的。”
“……”
夜晚沉家旧宅主厅内灯火通明，沉今瑶按住沉老爷子蠢蠢欲动的手，“这个辛辣刺激不适合刚刚出院的人，”又把一盘青菜放到沉老爷子面前，努着嘴巴：“喏，既然你要和六哥换位置，那么你们俩一起吃，青菜拌饭，很好吃的。”
沉老爷子委屈地看着沉今瑶，看对方没反应后，又看向对面的沈聿辞，正巧对上沈聿辞无从下手的眼神，好的，确认过眼神，是被牵连的人。
“瑶瑶啊，你看看我老头子就算了，这小六可是京圈大老爷们啊，那胃肯定是辣胃的，吃这个清粥小菜，合适吗？换换？”沉老爷子试图打感情牌。
谁料，沉今瑶今天不吃这一套，看向坐在原先预留给老爷子位置上的沈聿辞道：“是吗？六哥想吃点什么？”
这不是威胁。
沈聿辞自然知道沉今瑶的意思，他刚刚就不同意换位置。
可是沉老爷子拿着刚刚医院床帘后的事情要挟自己，还说要把事情告诉叔叔阿姨，他这沉今瑶都还没动心，等等叔叔阿姨知道会把他直接赶出旧宅吧？
沉老爷子等于战友，同盟，处的好的话，还可以压制叔叔阿姨，两相抉择下，沈聿辞同意和沉老爷子换位置了。
想到这，沈聿辞不管沉老爷子抽搐的眉毛，一脸乖巧道：“我辣的在京城都吃过了，清粥小菜也别有一番风味。”
沉老爷子听到这话，抽搐的眉毛停住，嘴巴张得老大，这孩子……有个时兴的词叫什么来着？恋爱脑，对，恋爱脑！！！
沉今瑶手动给沉老爷子合上嘴巴，“好，既然二位都没有意见，那么吃吧？”
空隙间，沉今瑶的工作电话响了，出去接了个电话。
“快快，把我的青梅酒拿上来！”沉老爷子赶紧招呼道。
然后，没人动。
“老爷子，您还是先吃饭吧，酒等身体好了再说？”七叔安慰道。
沉老爷子早就找好借口了，指着沈聿辞道：“我是给我自己喝的吗？是给小六喝的，人家过来，怎么能不意思意思？”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七叔沉默了一会，对着沈聿辞道：“六爷，您喝吗？”
沈聿辞看向沉老爷子，只见沉老爷子晃晃手机，“喝！”
七叔很快就把青梅酒拿来，还配了两小盅酒杯：“这酒后劲大，您慢点喝。”
沈聿辞秉承着反正要死也是一会的事情，一口闷下，酒香醇厚，入口清新解腻。
味道不错。
沉老爷子等着沈聿辞喝完才慢悠悠端起属于自己的那杯，眼神不善地看向把酒收起的七叔，鼻孔哼了一声。
他住院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故意的。
沉今瑶回来的时候看着饭桌上相对无言的两人，道：“行了，时间也不早了，吃完就回去休息吧。”
得到自家孙女的特赦令，沉老爷子当即放下筷子，“那老头子我先回去了。”
看着沉老爷子利索的身子骨，沉今瑶无奈地摇头笑笑，人家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她家这个可是沉家家宝呢！
转身看向沈聿辞，他也歇了筷子，沉今瑶摸不准他的情况，想要示意沈家保镖过来。
可一眨眼功夫，本来还立在那两个大块头也没了。
沉今瑶没法，俯身询问：“六哥还可以吗？我送你回去？”
沈聿辞带着迷茫的眼神点头，站起身来，身体的重量只是分一小部分倚靠在沉今瑶身上。
房间门口，沉今瑶手放在门把手上，听见耳边传来沈聿辞的声音：“瑶瑶知道我喝酒了？”
沉今瑶失笑，扭头看向沈聿辞：“我又没有失去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