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车内，沈一和沈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车了，独留下沈聿辞和沉今瑶两人。
沈聿辞说完后一脸认真地看着正在抠坐垫的沉今瑶，懒懒道：“所以，我现在的魅力还不如这个？”
故意的！这完全就是故意的！！！
沉今瑶对上沈聿辞饱含笑意的眼睛以及通红的耳廓，识破了他的镇定，又联想到旧宅里面他所说的第一次谈恋爱，应该相信吗？
虽然面上不显，可是沉今瑶的内心已经选择了相信，很多时候行为比起语言更具有说服力。
沉今瑶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随后回忆起和林鹿看的那部电影，在脑海中演练一遍男女主接吻的过程，看着倚靠在座位上玩着自己手指的沈聿辞。
“六哥，”沉今瑶轻声道：“抬头。”
沈聿辞不做他想，身体比脑子快，抬头的同时唇瓣上感受到一抹熟悉的触感，不同于醉酒那天满身的酒气，也不是那天医院里面的茉莉清茶香，是甜腻的玫瑰花味。
她换沐浴露了？
沉今瑶是第一次有意识的主动，只知道一股脑吻上去，然后粗略地描绘了对方的嘴唇后就打算离开，可后腰传来的力量让她只能趴在沈聿辞身上，无法动弹，任人宰割。
直到呼吸不顺畅，沉今瑶双手抵住沈聿辞的胸口，轻哼一声，细碎娇柔的声音自自己口中出来那一刻，沉今瑶整个人顿住。
“还不呼吸？”沈聿辞清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像是得到提示，沉今瑶这才回过神来，觉察他们俩现在的姿势是多么暧昧，挣扎着要离开。
可沈聿辞明显还没有尽兴，两手握住沉今瑶的腰部，托起，将沉今瑶整个人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瑶瑶主动一次，那该我了。”
压根不给沉今瑶任何思考的机会，滚烫的吻自铺天盖地而来，男人灼热的气息充斥着全身，沉今瑶先前还试图去阻止沈聿辞在她腰上作乱的手，可在这样强烈的攻势下，渐渐缴械投降，只能揪住沈聿辞的衣角，配合他的行为。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车里的战争才结束。
沈聿辞推开后车门，径直走向驾驶座驱车离开，目的地：沉家旧宅。
刚刚从桥边溜达回来只看见车屁股的沈一沈二：……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不论是刚刚躺在旧宅床上的沉今瑶还是借着夜色再次摸黑回到李师傅家的沈聿辞。
——
晨光熹微，拉着遮光窗帘的卧室内天蓝色的绒被中一个熟睡的睡颜正勾起嘴角像是梦到了什么美事，忽地一首欢快轻松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一室静谧。
一只白皙的手在床边摸索，终于在枕头底下找到了手机，沉今瑶眯着眼睛，意识迷糊地看向屏幕：林鹿。
刚接通电话，里面传来林鹿着急的声音：“大小姐，你不要告诉我你还在睡觉？都火烧眉毛了！”
“嗯，怎么了？”沉今瑶翻了个身，把脚拿出来压在被子上面，打算继续睡。
林鹿：“所以你们是知道有这么个事情？都这么淡定？”
“鹿鹿，你在说什么？”沉今瑶按了免提闭上眼睛，含糊不清道。
“白家的天上人间有人卖些不干净的东西，昨晚被抓了，然后你那个妹妹也在里面，说……”林鹿一个大喘气：“说是你叫她过去的。”
什么？
沉今瑶立刻清醒坐好，拿过放在一边的手机：“沉今熙说的？”
林鹿：“也不算，我听这公安局的小奶狗说的，她整个人被吓傻了，因为扫黄她好像还受伤了，具体伤在哪不知道，然后嘴里喊着是过去找你的，说还有你之前去过天上人间的视频。”
沉今瑶听到这话面色立刻沉下来，回想昨晚沈聿辞的话，所以，不仅仅是涉黑，现在是想借自己来让沈聿辞停手了吗？
“好，鹿鹿，你先帮我看着那个沉今熙，我找下爷爷，”沉今瑶吩咐道，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自己。
“成，不过你姑姑来赎人了，你也不用太担心，具体的情况我了解清楚和你说，”林鹿安慰道。
“瑶瑶，你姑姑这次估计来者不善，你要小心，”林鹿不放心又再次叮嘱道。
电话很快挂断，沉今瑶收拾好出去就看见沉老爷子躺在椅子上听着戏曲。
“爷爷，”沉今瑶说道，慢慢走到椅子边上问：“您吃了吗？”
沉老爷子抬眸：“吃了，你也去多少吃点吧，都快中午了。”
沉今瑶看向挂在墙壁上的时间，快九点，可是一夜的时间足够很多事情发酵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沉云带着受伤的沉今熙气势汹汹地回来了，推门进来就是哭嚎：“瑶瑶呢？瑶瑶呢？”
沉云双眼通红，看见沉老爷子那一刻像是看见了靠山般，“爸，你……”
一边哽咽一边把身后戴着口罩的沉今熙推到沉老爷子面前，一把撸起沉今熙的袖子，抽泣道：“爸，你自己看看。”
又看向坐在另一端还没有吃几口饭的沉今瑶：“瑶瑶，你知道那个天上人间是什么地方吗？你就让你妹妹过去？”
“是，我知道你不喜欢熙熙，可你也不能这样啊，我们熙熙年纪小，怎么受得了啊，你这孩子安的什么心？”
沉云的状态很憔悴，而身后脱下口罩的沉今熙也不遑多让。
沉今瑶看了眼正在调频的沉老爷子，语气温缓：“姑姑，不管你信不信，天上人间，不是我叫她过去的。”
话音落下，还没等沉云发作，沉今熙便哭出声来：“姐姐，当时是你带我去的天上人间啊，白少他们都可以作证的，你怎么能一口否认呢？”
说着还拿出包里的手机点开视频，里面赫然是当初她们俩姐妹手挽手进天上人间的视频，水印处还标识着时间。
沉云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般，紧紧掐住沉今熙的手腕：“你有这个视频，怎么在公安局里面不说？你知不知道因为这种事情进去，白家完全可以取消这门婚约啊？”
沉今瑶定定地看着低头在哭的沉今熙，知道她在顾虑什么，敢拿出那天的视频就要做好牵扯到沈聿辞的准备。
沈家这尊大佛，白家目前还不想碰，自然不敢拿出来了。
沉今熙把手机放在最靠近沉老爷子的桌子上，视频高清无/码循环播放着那好姐妹手拉手的样子，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沉云忍不住了：“瑶瑶，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白少？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来陷害熙熙？”
这话说出口，周围站着的沉家佣人面面相觑，放轻呼吸，生怕惹主人家不快。
沉今瑶并没有因为沉云的这个态度而不满，天下父母心，她理解，可是，这不属于自己的锅她还是不背了：“熙熙，你口口声声说是过去找我的，那么，我是通过什么方式让你知道的？微信？电话？短信？”
沉今熙抿唇，抽抽搭搭拿回自己的手机，翻了很久，哭着说：“你就是有发消息找我？爷爷……外公，妈妈，你们要相信我，怎么消息没了呢？”
众人站在一边看着沉今熙的行为，沉云一气之下大喊：“你顾忌姐妹面子，人家顾忌吗？”
又对着沉老爷子道：“爸，不是我阴谋论，我在警局里面看见了林鹿那丫头，她好像还和一个警局人员有关系，熙熙被抓过去的时候手机被收走了，可能……”
这话还不如说完显得坦荡，不就是在说沉今瑶和林鹿合谋害她女儿吗？
先是白家上门确认自己当时不在家，随后沉今熙进入天上人间，巧的是居然当夜就扫黄了，是沈聿辞的手笔还是白家的破罐子破摔，鱼死网破？
沉今瑶更趋于后者。
接下来则是大张旗鼓被抓，而这却是在周庄的上层圈子流传，如果不是最近林鹿看上了警局的警务人员，可能沉云过来兴师问罪的时候自己还在睡觉。
再加上这段早就准备好的视频，这次，是踩到白家的痛处还是又哪碍着沉云母女的眼了？
“姑姑这话说的，也就是你和鹿鹿不熟悉，谁不知道早在几个月前，鹿鹿就看上警局的叶小警官了？”
“再者，如果鹿鹿真的妨碍司法公正，那么警局的监控和叶小警官都不会放过她，所以，你们凭什么觉得那条约熙熙出去的短信是我发的，然后鹿鹿删掉的？”
“最后，说句更难听的话，要是鹿鹿真有那个本事可以贿赂公职人员删掉短信的话，为什么不把我们俩去天上人间的视频一起删掉，一了百了呢？”
沉今瑶慢悠悠地解释道，将问题重新拋回去，将碗里剩下的一点豆浆喝完站起走到沉老爷子身边后，“还有，熙熙，那一天我为什么会去天上人间你不和爷爷还有你妈妈解释一下吗？”
沉家世代风骨卓绝，更何况是沉老爷子养在膝下的孩子，沉今瑶态度温和，说出的话却是字字珠玑，直达要害。
“……”沉今熙低头，只敢躲在沉云后面。
“瑶瑶，熙熙年纪小，很多事情不懂，你既然知道天上人间不是好地方就应该劝她，而不是由着她过去，平常也没见你让她啊，”
不得不说，这为母则刚，平常心眼子不是很多的沉云现在脑子转弯也是很快，即使不知道沉今熙当时的理由，还是把这件事情说成是好奇。
还牵出二人之间的关系一般，就差明着说是沉今瑶自己心怀不轨了。
“如果你要实在是喜欢白少，我们也可以直接说清楚啊，你看现在闹得，”沉云对着沉老爷子拿出手机点出娱乐新闻说道：“我都没眼看。”
沉今瑶不意外，本来这种事情一点风吹草低都会被营销号夸大其词，现在更是有沉今熙亲口认证，有肉的骨头引来的可不止是疯狗。
沉老爷子看了会手机，终于发话了：“瑶瑶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沉今瑶知道，这是沉老爷子给的信号，让她抉择出最佳方案，毕竟误会已经形成。
“她昨晚和我在一起，我离开的时候沉二小姐已经被抓进去了，根本没空发消息。”
众人的目光朝着声源处望去，只见一身白衬衣的沈聿辞自廊下走来，彼时天光正好，阳光倾洒在根根缠绕的藤蔓上，透过层层绿叶拓在他身上。
微风轻抚，光影晃动，沈聿辞走到沉今瑶身边，伸手紧紧握住沉今瑶微凉的手，对着沉老爷子道：“不只是昨晚，瑶瑶和沉二小姐在天上人间那一晚，我也在，我知道很多细节可以一一说来。”
“可能话不好听，不过沉爷爷不介意小六逾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