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早训练结束回到宿舍,隔壁的宿舍门紧闭着,他站在门口踌躇着,正打算抬起手敲门,身旁突然传来声音:“银司今天很早就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
佐久早转头看向说话的人,“小泉医生。”
他放下手,“我知道了,谢谢您。”他礼貌道完谢后推开自己的宿舍门。小泉医生揉了揉因为睡眠不足而酸涩的眼睛,转身离开。
银司雪泽在露台看着大厅里的灯火辉煌,眼中划过一丝厌倦,早上接到父亲的电话,让他回到本家参加项目启动晚宴,想着要找时间和他谈谈大学的问题,于是银司便开车回到本家宅院了。
久违的回到这种环境,还是让人感到十分厌烦,恭维和假笑环绕着他,又打发走了一波人,他终于忍无可忍的躲到了二楼露台,企图能在这清净一下自己的耳朵。
一个熟悉欠揍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哟,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啊。你这是在外面呆的乐不思蜀了,本家都半年不见你人影。”来人是宫本家的小儿子宫本野,两人自小相识,比起其他人,勉强算得上是他的朋友。
银司没回头,宫本野靠在他一旁的栏杆处,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过来:“怎么样?你马上成年了,有什么打算?”
银司侧过身,抽出一支捏在手指间,但却并不点燃,他晚上还要回海边,烟味很难散,他不想被学弟嫌弃身上有味道。想起这个,他拿出手机,敲敲打打发出一条消息。
宫本野看他没点烟,无奈笑笑收起手里的烟盒,这家伙是又嫌弃烟的味道了。“之前你让我盯着的人,最近有动静了。”
银司雪泽收起得到回复的手机,示意他继续说。宫本野眯了眯眼睛:“恭喜你要有弟弟妹妹了。”他有点期待看这个人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了。
让他失望的是,听到这句话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就像听到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事情一样,他内心叹了口气,这家伙从小就这样一张脸,对外交际的时候像个温润文弱的人,私下几乎却没有情绪波动,小时候看着他家的情况他还有点同情这个人,等他们都长大了,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能影响到他的情绪,像仿生人一样。
银司雪泽在心里算了算,十年时间,这个消息已经来的很晚了。银司将烟放进露台旁的垃圾桶里,拍了拍宫本野的肩膀:“谢了,那边之后不用继续再盯了。”
银司雪泽不想再浪费今天的时间了,他穿过人群走向人群中心,笑意盈盈地和一圈人打了招呼,然后和银司家主离开包围中心。
两人一前一后,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微笑,缓步走进书房。银司雪泽端着路上顺来的香槟,解开西服扣,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酒。
银司家现任家主银司拓真,也就是银司雪泽生理上的父亲,对着沙发上安静喝酒的人坐下,温和无害的脸上挂着笑:“最近学校生活怎么样?”
银司雪泽抬手看了看时间,放下了酒杯:“抱歉,今晚我还有其他事情,为了不浪费彼此的时间,今晚最好能一次性解决问题。”
“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内如果没有给出我满意的答复,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的,父亲。”银司弯了弯眼睛,眼中充满深沉的恶意。
“祖父那里你来解决,母亲那里我会通知她,至于你们两个之间的问题,我不会干预,要不要离婚是你们的事情。”
银司拓真收起了笑,认真打量着眼前的人:“你倒是比以前长进了,不愧是我的儿子。”
银司雪泽眼中带着一丝嘲讽:“父亲这么专情,我倒是希望能把这个优秀的基因传给我。”
男人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讽刺地看着他的儿子:“你确实不像我,从长相来说你更像你母亲,性格却像你祖父,比起你们,我也算是一个普通的好人了,不是吗?”
天生恶种,令人看了生厌。
“那真是多谢您的夸奖,期待您能把事情处理的十分圆满,我等着消息。”银司站起身准备告辞离开。
身后沙发上的人发出一声嗤笑:“你以为你祖父什么都不知道吗,十年这个期限就是他给我的回答,迟早你也会成为我。”银司拓真几乎充满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如果不是被过早捏住了软肋,他不会被那个死老头威胁这么久,寸步难行。
离去的背影即将拉开门,在离开之前轻飘飘地留下最后一句话:“我不会成为你,因为作为一个废物,你的能力也就只有这种程度。”
夜晚的乡间公路十分安静,银司雪泽平静地将车驶入度假村停车位,然后熄了火。然后拨出了一个电话。
“母亲,我之前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扬声器里传来一个冷漠的女声:“考虑什么?考虑怎么杀了他?”
银司雪泽平静回复:“希望您能在他的孩子出世前继续保持这个心态。”
对面的女人冷笑一声:“十年刚刚过去他就迫不及待的迎接他的新生活了?他想的美,你父亲那个贱人害死了我的爱人,他自己倒是过的幸福。”
银司雪泽对于他们的恩怨情仇不感兴趣,一个普通的商业联姻最后结成死仇,这是他已经无力更改的过去,毕竟那时候他还没有出生。但是对于结局,“母亲。”他放缓声音,“您知道的,我是您的孩子,我永远会满足你的愿望。”
声音透过话筒传到另外一边,在她的耳中仿佛恶魔的低语,她拿起床头柜的一张合影,看着照片里笑的明媚的青年,她抹去因激动而溢满的泪水,对着另一边说:“我不需要你插手我的任何事,拿好你应得的利益,不要再联系我。”
话筒那边的人轻轻低语:“如您所愿,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