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完巴雷欧诺斯,安德鲁兹开始着手为巴雷欧诺斯处理后事,那些前来参加二人婚礼的贵族们都在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奈,安德鲁兹只能将巴雷欧诺斯的死讯向众人告知,听到巴雷欧诺斯的死讯,众人皆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安德鲁兹则是编造了一个理由,一个能合理解释巴雷欧诺斯死掉的理由,众人很理所当然地相信了安德鲁兹的说辞,也对此表示了哀悼,安德鲁兹顺势定下巴雷欧诺斯葬礼的日期,扶住额头,闭目片刻,无声叹气,续了杯咖啡,继续埋首公务。
“嘛,吃完之后下去歇着吧,我还有事要做呢,很抱歉,明明是刚刚结婚,还不能陪在你身边呢。”安德鲁兹这几日累得要死要活,还是陪着诺亚莱爾用完早膳,之后送诺亚莱爾回房。
“穆伊洛你打算怎么处理?”好戏散场,剩下那出悲剧无人共赏,那些贵族都自回自家去了,安德鲁兹很肯定,这些人必然会带着大新闻回去,届时便是一阵轩然大波,穆伊洛现在还昏着,待穆伊洛醒来之后发觉自己不知没了孩子还没了丈夫,到时候事情只会更棘手,而且穆伊洛是自己弟弟,玛依拉是自己母后,日后怎么相处,要不要将玛依拉接过来一起住,这些都列入安德鲁兹的考量之内,要深思熟虑的事太多,光是安德鲁兹一个可想不过来,仅仅是想想就感觉大脑超载,负荷过重,再看一眼巴雷欧诺斯身后事的待办事项,就会爆炸。
“哎,太多东西要做了,先让我在这儿偷会闲嘛。”二人的房里有一张书桌,供安德鲁兹日常处理事务用,安德鲁兹往椅子上一座,诺亚莱爾便知道安德鲁兹这是要办公的意思,便要离开,不多作叨扰,怎想到安德鲁兹拉住诺亚莱爾袖口那根丝带,顺藤摸瓜,轻拉着诺亚莱爾右手,让诺亚莱爾顺势依在自己怀里。
“……”尽管知道安德鲁兹很多东西做,很忙,诺亚莱爾知道安德鲁兹累得厉害,便不敦促安德鲁兹将儿女情长扫边上去,乖乖地坐在安德鲁兹腿上,任由安德鲁兹一下一下地抚弄自己满头的金发,听安德鲁兹讲话。
“尽管他走了,对着他冰冷的遗体的时候我却哭不出来,你说,我这到底是冷漠还是无情呢。”安德鲁兹将下巴抵在诺亚莱爾头顶,合上双眼,让干涩的眼球得到片刻舒缓,妻子在怀里很是乖巧,“哼哼”几声,并未答话,他接着说道,“葬礼,「遗孀」,白狼族,这些在他走后我全都要给他们个交代,实在是忙也忙不过来呐……”
“别把责任全部往你身上揽,我不仅要尽你的妻子,叶卡里纳的母亲的责任,还要尽我作为狼王身旁的狼后的责任呢,你可以把一部分事情给我做的呀。”感觉到安德鲁兹对这片刻的偷闲很是依恋,诺亚莱爾不忍安德鲁兹将自己要做的那一份强行往自己身上揽,便开口让安德鲁兹别这么勉强自己,必要时候让自己也分担一些。
“说什么傻话,你前些天才跟我正式大婚,还怀着宝宝,我怎么舍得让你操劳嘛。”闻言,安德鲁兹将诺亚莱爾揽得紧了些。
“我知道你担心,但我又不是去赴汤蹈火什么的,让我帮忙帮忙分担一些嘛。”诺亚莱爾语气诚恳,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安德鲁兹将诺亚莱爾揽在怀里思虑片刻,还是允了诺亚莱爾要帮忙分担的请求,看着诺亚莱爾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安德鲁兹嘱咐道,“记得,凡事要量力而为,遇上什么做不来的,不懂得记得来找我,”安德鲁兹顿了顿,随后向诺亚莱爾绽出个疲惫的微笑,“不过嘛,我相信凭着我老婆的聪明才智,遇上什么麻烦肯定会迎刃而解的,对吧?”
安德鲁兹给诺亚莱尔指派了几项事项,说是诺亚莱爾刚来,怕是被一堆事项扰得晕头转向,所以给诺亚莱爾指派的事项无异是查账之类不难但是繁琐的事项。
仆人送来一大沓账本,都是近这一年来城堡杂七杂八的财务支出,送来账本的同时还为诺亚莱爾抬来一张桌子,想必是安德鲁兹的意思,好让诺亚莱爾能跟自己一起做事,安德鲁兹埋首于文件堆中,仍然不忘瞟几眼诺亚莱爾,等待仆人离去,安德鲁兹还不忘打趣诺亚莱爾,“打起十二分谨慎哈,对账对错了要打屁股的哦!”
“你少来!!”差点,诺亚莱爾就将手里的账本扔安德鲁兹脑袋上了。
食材,布料,生活用品,什么杂七杂八的支出全部写在账本里,厚厚一大本,却只是城堡一个月的财务支出,上面的字好似一只只蚂蚁,看得诺亚莱爾眼睛微微发疼,诺亚莱爾心里嘀咕道不愧是一座城堡,在用品耗量巨大的前提下采购的用品都是上上品中的上上品,简直难以想象到了城堡翻新将一切事物全部换新的时候将会是多大的一笔支出,瞅了眼一旁堆放得整整齐齐的账本,好像真有几本特别厚。
诺亚莱爾深呼吸一口,不多作耽误,睁大双眼仔细比对账务明细。
……
“所以呢?你不打算回去了?你这几天不回去,小莱他弟弟应该想死你了吧?”筝为眼前的人偶打理头发,那具人偶一语不发,好像压根不会说话。
“哟~小狐狸跑出去玩儿又不是没可能,今天我就回去。”铃狐还是那么的悠哉游哉,自从前几天打完牌,赛罗钦赢了个大满贯,铃狐含泪给钱,那些可都是自己的私房钱,就这样说没了就没了,铃狐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沦落到上街乞讨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厚颜无耻,又好说歹说地将赛罗钦打发了回去,现在就只剩筝跟自己。
“呵,还小狐狸呢,千年老妖在这儿装什么嫩,我看你不是没清楚的自我认知就是脸皮太厚,跟小莱他弟玩几天之后就跟我回东土去,已经宽限你好多天了。”筝为人偶理好头发,瞥了眼一旁的铃狐。
铃狐不置可否,偏过头,又将目光放在那人偶身上,“哟~想不到你还是将梅里耶布给留了下来,那倒是副好看的皮囊,只是,近亲相交留下来的孩子,注定会先天的缺陷吧?”
听到铃狐这么一问,筝无语地扔下梳子,道“灵魂受限于躯壳,躯壳并不等同灵魂,躯壳只是灵魂与身份的容器,灵魂生来无垢,舍弃躯壳便等同于舍弃了身份,这孩子现在已经不是梅里耶布了,更遑论会有梅里耶布那具身体的病痛?”
铃狐微不可察地挑眉,并不打算询问这孩子的名字,反而转移话题,“哟~你回到东土有什么打算?是直接回你老家么?”
“回我家去给我哥收尸,收完之后在东土逗留一段时间,你也跟我一起。”
“哟~说来我也好一段时间没回我旧主那儿了,趁着这个时间回去瞧瞧他过得怎样了,还是不是成天板着个脸那副模样。”
听铃狐这么一说,筝不难想象到铃狐头也不回,挑起行囊,拍拍屁股走人,让他主人好找的混蛋行径,不禁握紧了拳头,随后往铃狐尾巴轻轻一捏,“你倒好意思说,你狐在西土,人家在东土那边找也找不到你,将东土那边翻了个底朝天想来也是一无所获,你现在倒是潇洒的很。”
被筝那么一说,铃狐却丝毫不为自己的混蛋行为感到羞耻,还笑嘻嘻地,“哟~那我现在又不是不回去,我回去之后告诉他我在别处建了小窝,叫他不用再叫人找我了不就行了嘛。”
铃狐说这句话时轻飘飘,筝竟然开始后悔自己方才与他展开这一系列对话,便及时止损,打发铃狐回诺亚莱爾家去了。
……
仅仅一瞬之间,铃狐睁开双眼,便到达诺亚莱爾老家,看着自己长期饭票的家,铃狐心满意足,化形成小狐狸,哟哟哟地钻进屋子里,一下子扑进诺亚爱爾怀里。
“哟哟!”奔跑时,铃狐挟带铃声,诺亚爱爾一听见这铃声,就知道自己的哟哟伯爵回来了,大喜过望,将哟哟伯爵抱在怀里亲亲亲,又蹭蹭蹭,铃狐半边毛都乱了,这样不对称的样子叫人看了就忍俊不禁,不过诺亚爱爾可管不了这么多,掂掂哟哟伯爵重量,看看哟哟伯爵这几天在外面玩有没有轻了瘦了,结果哟哟伯爵体重不但没有丝毫减轻,还有增加的趋势,看来哟哟伯爵这几天在外边吃好喝好,过得甚是滋润。
这也合理,铃狐这几天一直在城堡里头,不止在诺亚莱爾婚宴上大吃特吃,就连城堡里面的伙食铃狐也吃了几天,不胖一点还真就对不住城堡这么好的伙食伺候了。
“嚯,伯爵大人回来啦?来来来,给我抱抱看。”洁茜琪对这只红毛小狐狸也是好感满满,从诺亚爱爾怀里接过哟哟伯爵,将其把持在怀里,捏捏他的小脸庞,语气里满是宠溺,“哎呀呀,怎么现在才知道回来呀?这几天在外面玩得开不开心呀?来,给妈妈嘬嘬!”说完,铃狐就被四十几的老阿姨亲来亲去,嘬来嘬去,然后亚伯特从房里出来,也抱着铃狐亲来亲去,嘬来嘬去短短一段时间,铃狐就先后被这一家三个人亲亲蹭蹭。
真正的铃狐坐在一边,心中为在三口子怀里轮转又被亲亲嘬嘬的替身默哀,狐妖敏锐的第六感使得铃狐在洁茜琪要抱自己之前察觉到一丝不妙,于是在此之前用法术化了个假身,代替自己遭遇被人轮番亲嘬的命运。
等到三人心满意足,才肯放过可怜的替身,铃狐顺势归位,陪着诺亚爱爾在门前院子玩了一整个上午,才终于开饭。
……
诺亚莱爾累得揉了揉眼睛,长时间对着文件看诺亚莱爾眼睛累得不行,不过比起眼睛的不适,自己肚子饿得正在打鼓的不适更为让诺亚莱爾无法忍受,终于在肚子击鼓不停之后诺亚莱爾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蹭地站起身,摇摇铃铛,叫厨房给自己做点吃食送来房间,顺便给自己拿副眼镜,才一吩咐完,诺亚莱爾的肚子又很不体谅诺亚莱爾似地咕了一声表示催促,虽然很滑稽,但在场仆人都不敢笑出声,唯有一声不合时宜的轻笑,打破寂静。
诺亚莱爾看着最后一个仆人离开,关上门,走到安德鲁兹身边,装作狂怒地在安德鲁兹怀里一通撒泼,“笑笑笑!好笑吗!笑够了吗?!”诺亚莱爾在安德鲁兹怀里咬咬咬,抓抓抓,骂骂骂,这么大幅度的动作,可想而知,诺亚莱爾肚子幽怨而明显地叫了一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下,安德鲁兹笑得明目张胆,诺亚莱爾更怒,拼了命在安德鲁兹怀里撒泼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