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了□□寺里。”
“什么!”篱落惊得一坐而起,显然是根本不敢相信。章怀道:“此番京都沦陷,他朱明烨当是罪魁祸首。征南大军出发后,为了防止万归藏有异动,朱明烨允准显力世界的十万凡人兵甲进入潜力世界,驻扎在京都东门附近。不料对方早已跟万归藏搭上了线,反过来攻取了京都。这一手玩得出其不意,所有人都懵了。”
篱落心念电闪,难怪路阮会说“朝廷有苦衷”之类的话,看来是要迅速解决洞城,然后回师护驾。她立即说了方才路阮过来通传领主口谕一事,不料章怀听了,责备道:“哎!徒儿,你太意气用事啦,怎么能随口说出那种话呢?五日之内,你保证一定就可以攻下洞城?”
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下来,林子里平添了几分恐怖的氛围。篱落摇了摇头,章怀叹了口气,庆幸道:“还好你只是当着大将军的面说的,不是他朱明烨,还有转圜的余地。眼下京都沦陷,吸引了朝廷的全部注意力,估计短时间内他们没有精力来削弱你的势力了。对你来说,反倒是一条好消息。”篱落下了决心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争取尽快拿下洞城,然后回师护驾。”
“不错!”章怀赞同道,“这样无疑会给你自己赢取更大的声望,对你的将来大有裨益。老话说:时势造英雄。老夫看这句话应该改为‘乱世造英雄’。眼下正是两界动荡不安之时,也正是你大展拳脚的大好时机。每个人的一生之中都会或多或少地遇到机遇,有些人抓住了,成龙成凤;有些人错过了,沦为猫狗。徒儿,大幕已经为你揭开,剩下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篱落低头,思考着对方的话语。待抬头时,对方已经消失无踪。
山林里死寂一般,毫无动静。篱落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苦思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刚走过一截山坡,忽听不远处传来呼啦啦的响动,并且伴有“吱吱”的叫声,像是有一大群老鼠窜了过来。篱落驻足定睛一看,果然看到地上有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向自己袭了过来。果然是成群结队的老鼠,数量之大,实为平生仅见。
一愣神的工夫,那群老鼠已距离自己不足两三丈。篱落身影一晃,人已经稳稳落到一块青石上。只见那群老鼠从自己的脚下涌了过去,一只只像是看见了山猫似的,惊慌失措。没一会儿,那群老鼠已经跑远了。
奇怪!这群老鼠怎么会群体迁移呢?
篱落觉得十分怪异,施展羽化快速回到了山下的营帐内,只见桑吉、山鬼二人已经在等候自己了。篱落坐了下来,一名侍女端了热茶过来。篱落伸手接过,由于脑子里老鼠迁移的画面,一时走神茶碗摔落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
那侍女吓坏了,赶忙跪身叩头赔罪。篱落怔了一下,道:“不妨事,再换一碗过来。”那侍女应声,又小心翼翼地端了一碗热茶过来。桑吉、山鬼看出对方神色异样,相视了一眼。
桑吉试探着问道:“左将军莫非在为君上口谕的事忧心?”山鬼已从桑吉的口中得知了口谕的内容,拍着胸脯道:“左将军请放心,明日我猛鬼营全线发起冲锋,我就不信了荡平不了一座小小的洞城!”
篱落扫了二人一眼,详细描述了方才见到的一幕,然后心有余悸地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完之后我的心里很慌,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我看到鼠群里还有很多老鼠嘴里叼着幼鼠,像是在群体搬家一般。”
“那就奇怪了。方才大军穿过隧道出来时,也碰到了一桩怪事!”篱落满脸犹疑地望着说话的桑吉,急道:“什么怪事?”
桑吉接着道:“先是听到了嗡嗡的声音,后来有兵士拿火把一照,才发现是一大群蜜蜂飞了过来,黑压压的,遮天蔽日一般,乱嗡嗡的,震耳欲聋。领头的一些兵士吓坏了,以为蜂群要攻击众人。不料蜂群像是没看见众人似的,快速飞向了黑咕隆咚的山林里。”
山鬼挠了挠头皮,怪异道:“还真是咄咄怪事!莫非蜂群跟鼠群一样也在搬家?”篱落站了起来,面上犹疑不定:“还真是古怪。按说蜜蜂应该在春夏时节活动,那时候百花盛开,它们可以四处采蜜。可眼下已是严冬,万物凋零,它们怎么会大规模出来活动呢?”
三人浓眉紧锁,陷入了思虑之中,皆是不得其解。好一阵子,篱落才道:“此事十分反常,看来肯定要发生什么大事。你们速速将隧道附近的兵士全部撤到荒原上,然后命令负责巡逻的士兵严阵以待,随时观察四周动向。有玩忽职守者严惩不贷!”桑吉、山鬼二人躬身领命,即刻出帐去了。
怔了片刻,篱落一个人走出营帐,举目望向远处。夜幕下的翠瓶山像一头上古巨兽,静静地蛰伏在那里,随时都要发出震天的嘶吼似的。
忽然,脚下的大地开始颤动起来,并且发出剧烈的声响,像是炮仗炸裂开来了一般。四处的军营躁动起来,人喊马嘶,显然都乱了阵脚。篱落岿然不动,望着不远处的翠瓶山好像也跟着晃动起来。
只见遂道方向跑来了一大批兵士,显然都是守卫的兵丁。山鬼、桑吉身影一晃,已经来到了他跟前。山鬼忙道:“禀左将军:守卫的兵甲全部撤回来了。这是怎么了?感觉翠瓶山也要翻倒过来似的。”
脚下的轰隆声越来越响,四周早已乱作了一团。篱落身在京都多年,也从未见过此等景象。只见桑吉震撼道:“我知道了!大地动!这是大地动!十几年前在冰火城附近我也遇到过一次,跟这次的情形差不多。”
“大地动?什么是大地动?”桑吉言道:“具体我也不很清楚。只知道一旦发生了大地动,脚下的大地就会剧烈摇晃,像是坐在摇椅上一般。会持续一段时间,然后就恢复如常了。但是我感觉这次比那次要强烈得多。”
篱落猛然想到洞城,急道:“照这样下去,翠瓶山说不定会翻倒。洞城四面环山,很可能要被山上的乱石泥土掩埋了。”桑吉点头道:“很有可能!”山鬼听了,拨了拨手中的铁环刀,豪爽地笑道:“如此就太好了,省得老子再费力气!”
荒原大地依旧在剧烈颤动,好多地方凭空裂开了很多缝隙,数万兵马早已乱作一团。篱落忙道:“桑吉,你留下来安抚大军,我与山鬼冲上去,以防上官徽趁机溜掉。”桑吉当即领命,篱落、山鬼即刻施展羽化冲天飞起,不多时已经高过翠瓶山之巅,立在半空之中。
果不其然,大地动彻底搅动了洞城周围的几座大山,乱石泥土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冲了下去,四面将城郭合围住了。二人身影一闪,已经来到城郭的上空,眼睁睁地瞧着洞城被逐渐覆盖。
山鬼将手中的铁环刀扛在肩膀上,兴奋道:“左将军真是洪福齐天啊!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洞城。待我们擒住了上官老贼和城主柯昭,看朝中的那些大臣还有什么话说。”
说话间,忽见不断有潜力高深的潜力师施展羽化飞了出来。篱落忙道:“不必管他们,我们的目标只有上官徽和柯昭。”山鬼的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盯着跑出来的潜力师。身旁的篱落右手一晃,一道金色的光芒落入掌中,是惊神匕!
大地动仍在继续肆虐,群山上的乱流愈发凶猛,形成了巨大的冲击了。从上往下看,只见坚厚的城墙已经被冲垮,看来要不了多久城郭就会被乱流彻底覆盖。篱落目光如电,忽见一蓝一绿两道光影钻了出来,正是上官徽和柯昭。
“你去抓那道绿色光影!”篱落身影一晃,已经凌驾于那道蓝色光影之上,身子即刻化作一个硕大的霓虹色的网罩向下罩去。那道蓝色的光影像是察觉到了,故意调转方向向西飞去。巨大的网罩紧随其后,死盯着对方。
两者在空中急速飞掠,下面的山川大地急速掠过。不远处又出现了一座陡峭的山峰,生生挡住了二者的去路。篱落两手捏个兰花指,将潜力催发到极致,光罩骤然隐去了身形。待到即将掠过山峰之时,光罩骤然现身,网住了那道蓝色的光影。
光罩缓缓下坠,降落到了山峰之上,最终化为无形。那道蓝色的光影消失,上官徽显出了本相,一骨碌摔在了地上。距离他几尺的地方,篱落手握惊神匕显出了本相,盯着对方道:“上官徽,你是逃不出我双子星的手掌心的!”
飞了许久,上官徽身上的潜力耗损极大,一副疲惫不堪的表情,挣扎着站了起来,茫然四顾。只见满天星光璀璨,四周万籁俱寂。自己所处的地方像是一处山巅,向前不远的地方就是悬崖。篱落闲庭信步地走着,玩味道:“左相大人,你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稍不留神就会跌入万劫不复之地。”
上官徽喘着大气,拿手指着对方恶狠狠地道:“你这个毒妇!上官家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你处心积虑对付我们?”篱落斩钉截铁道:“我与你们上官家并无冤仇。只因为你们害死了长公主殿下,她是我的姐姐。你们处心积虑逼死了我的姐姐,所以我要整个上官家族全部陪葬!”
“我呸!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长公主好歹也算是金枝玉叶,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她身旁的一个贱婢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喊人家‘姐姐’?”篱落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言道:“不错,我确实是奴婢出身,长公主是我的主子。说姐妹之情我没有资格,但是主仆之义总可以吧?你们上官氏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阴谋与宫氏联姻将长公主迎娶到了府里。你的儿子却跟一个野女人在府里偷欢,逼得长公主吞金而亡。身为长公主的奴婢,我为自己的主子报仇雪恨这个理由说得通吧?”
上官徽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对方,不再发声。篱落冷笑两声,道:“怎么?你无言以对了?这么多年来,你把持朝政害得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就算我不动手,苍天也不会绕过你。降下了一场大地动,那是要活埋了你!”随即发出狂傲的笑声。
上官徽仰望着满天星斗,内心里绝望到了极点。本来以为可以借助洞城的地利优势与对方周旋一段时间,或许还有转机。不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地动掩埋了洞城,同时也掩埋了自己最后的一点希望。
“苍天啊!天上的创世大神啊!难道真要灭绝我上官氏吗?”上官徽在心里发出了绝望的感慨。篱落仰望星空,恭敬地跪了下来,双手合十道:“宫姐姐你在天上看到了么?那些陷害的你的人我一个个全部抓住了,就剩最后一条漏网之鱼就在眼前。届时我要将他们全部带到你的坟前,挨个斩杀,祭奠你的英灵。”
话毕,篱落表情狰狞可怖,眼睛里闪烁着夺人的凶光,站起来手拿惊神匕进逼过来,像一个即将宰杀猪样的屠夫。上官徽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倒退几步,慌里慌张道:“你要做什么?”
“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你。我要把你们上官氏全族带到长公主殿下坟前,逐个宰杀。”上官徽咬牙道:“毒妇!老夫就是死也要拉上你陪葬!”握紧双拳,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架势。篱落轻蔑道:“上官徽,我劝你不要自不量力了。你的修为连第六境界都未达到,而我已经超过第七境界。所以,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留着跟你的族人团聚吧。”随即发出放肆已极的大笑声,身子也化作一道锋利的寒芒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