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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生者枉送命,濒逝复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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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国辖内,盛产金石者庐阳,铁矿者怀陵,美玉者灵佩,绫罗者扬商。

宁和此城无有所长,一行人此前属实未曾听闻。

时下暮色已昏,长街之上仍自繁嚣。

沿途行经,但见道旁脂粉铺中,发间挽着初绽玉梅的母亲正为豆蔻之年的幼女试着新妆;文人馆中,手执毫素的学子正一道论诗作画;铁匠铺中,铺主的小女正爬上炉边的一方木凳,扬言日后定要成为天下最厉害的铁匠,煅出世间最为锋利的宝剑;梨园戏台之上,伶人正唱着女将领兵上阵杀敌的传奇......

眺而望之,远处不知名的糕点铺正出炉了一笼热气蒸腾、暖香四溢的点心;药铺门口正卸下一担担辨不出名来的草药;茶馆中传来阵阵哄笑及叫好声......

这方城池确担得起“宁和”二字。

容与同江鹤眠漫无目的地沿着长街走了一遭,对当地的民风有了大致的了解后方折返前去酒楼。

酒楼坐落于长街的折角处,幽深的小巷不知通往何处。

将将涉过巷口欲踏入酒楼之际,二人隐隐听闻拐入小巷的行人说起,这座酒楼原是起家于此,丝丝袅袅的酒菜香引着过路行人寻味而去。

甫一踏入酒楼便见一方高台沉立,台上帷幕轻掩,幕中丝竹管弦之音不绝。

沈清遥等人先来一步,早早便定好了雅间候着二人。

席间,容与正教着江鹤眠如何剥虾之际,隔间陡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你们听说了不曾,城东柳员外家的小公子今早竟出门走动了。你们说奇不奇,这胎中所带的不足之症,名医都说没法治了,前月听闻后事都备下了,而今竟同没事人般精气神十足地上学堂去了。怪哉怪哉!”

“那你们听闻了另一桩事不曾?” 一道尖细些的声音接过话头,兀自犹顿片刻吊了吊席间人的胃口后方续言道:“昨夜间,这长街上的梨园呐,死了个戏子......”

另一道闻着更为苍老些的音色忧叹道:“一生必有一死......这两年间不乏此事,你们说,会否是我等惹怒了神明,神明降下了诅咒呐......”

“胡言!自刺史大人来此上任,城中鸡鸣狗盗、为奸作恶、流离失所之辈不知少了几许,大家各自安居乐业,何以惹怒神明!”

“噤声噤声,莫要让人听了去污了刺史大人的英明!”

话音至此戛然而止。

宴毕,一行人并肩出了酒楼。

甫一踏出酒楼,江鹤眠便三两步跨至众人身前道:“方才来时途径巷口,人言这酒楼原是出自此巷中。恰于此处饭毕,不若顺道拐进去走走吧,闻闻这酒菜香是否真能穿街走巷。”

“我也想闻!我也想闻!” 容鸢首位赞成道。

是以一行人立时转道进了小巷。

将将走至第一道岔口之时,一方黑影迅速自众人眼前掠过。尚不待众人回神,另一抹白影再度穿过。

不过几息之间,白影便将那黑影按趴在墙面上。

正欲自袖间取出缚绳将那黑影捆绑之际,江鹤眠陡然瞧见那黑影的靴筒侧壁闪过一道银光,忙出言道:“小心!”

话音甫一落下,江鹤眠便已旋身至那人身侧,轻抬起腿对准那人膝弯便是狠狠一脚。

白影继而利落地将其手脚捆缚上,尔后转身恭谨朝着江鹤眠揖了一礼道:“谢郎君相助。”

一礼毕,白影抬首。

姣姣玉面若华光,淙淙暗波眸中藏。

“我叫陆知月。” 他宛然一笑朗声道。

“江鹤眠。” 江鹤眠拱手接言。

“近日邻县盗匪猖獗,竟入我宁和城中作案。今日捕获一人,我还得赶着回去交差,诸位来日有缘再会!” 陆知月言罢复又揖了一礼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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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方回至客栈,便见掌握翘首望着门外,见他们回来后搓着掌心上前腆愧道:“几位客官,明日城南的商贾曲家迎亲。因着新娘是临县嫁过来的,明日娘家那些亲朋好友要一道入城,还说要小住几日。那曲老爷呀便大手一挥,重金在这条长街上租下了好几家客栈专门接待宾客。您看......这......”

瞧着掌柜那副谄媚的嘴脸,容鸢三两步上前抢言道:“本就是我等先来一步,且房钱皆已交了,你这是何道理?”

掌柜尚不及接言,便见一外袍大敞、风流无端的男子轻摇着折扇缓缓踱步而来,“我阿姐大婚,嫁的又是城中富贾,自担得起这排场。我是她阿弟,今日特先行一步好接应他们。你又是哪里来的丫头在此处抛头露面,不知羞。”

“你放肆!这便是你家中的教仪吗,同我致歉!” 容鸢恼极。

那人闻言嗤笑一声,“骂你便是骂你,何歉可致?哦对了,余下亲眷明日方抵,今夜尚可收容你们一夜,早去歇下吧,明日一早打哪儿来便回哪儿去。”

容鸢几欲跳脚,将将发作之时骤然忆起近日遭际,不由强逼自己压下怒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恰此时,沈清遥一手置于腰际一手负于身后上前道:“常言道会咬人的狗不叫,今日却是开了眼界了,原来这乱叫的狗也爱乱咬人啊。”

“你!” 那人亦气急。

出了口气的容鸢立时欣欣然挽着容与回屋整顿,一行人自去另寻了一处歇下。

翌日晨起,将将选定今日要抹的唇脂正待上妆之际,屋外陡然响起一阵急促却又紊乱的脚步声,尔后叩门声响起。

心下仓惶间,破门声紧接着传来,惊得容鸢描眉的手一颤,弯弯的叶眉几欲扬至发际。

“你们做什么?” 容鸢迅即起身,带倒了坐凳。

“昨夜同你有口角之争的崔公子今晨被人发现暴毙于屋内。而你,是现下最有作案动机之人,吾等今日前来便是要将你带回衙中细审。公堂之上,自见分晓。” 那人右臂一挥,立时有一差役上前拿人。

“锁人要讲证据,你今日平白前来信口一言便道她是嫌犯。我且问你,证据何在?” 屋外容与厉声发问道。

“那人倒地之时手中正握着一只碧玉坠子,方才已询了掌柜。那样稀罕的玉质,只一眼他便有了印象,你猜猜是何人之物?”

容与闻言骤然忆起,去岁容鸢生辰之际,自己确是送了她一对碧玉坠子,前几日也确是瞧见她戴过。

“既如此,还不速速退避。若她真与此事无关,吾等自不会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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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前脚锁了容鸢出客栈,陆知月后脚便踏了进来。

“江兄!你们何以在此?”

江鹤眠忆起他昨日所言,想来亦是衙中差役,便旋即上前一一陈情。

陆知月闻言暗忖片刻尔后爽言道:“既如此,为报昨日之恩,诸位便随我一道查明此案,可否?”

江鹤眠等人立时应下。

而欲查凶案,还得自凶案现场入手。

故此一行人兀自前去昨夜那家客栈。

前行途中众人方知晓,这陆知月竟便是刺史大人的嫡次子,平素甚喜探案,刺史大人也都由着他去。

两家客栈相隔不远,因而半盏茶的功夫也便到了。

未免破坏凶案现场,陆知月仅携了江鹤眠一人进去。

二人四下查探了一番,除却尸身后颈处的一方类似蚊虫叮咬之迹外,并无所获。

可细察那方叮咬之迹,江鹤眠兀自感受到一抹尚未散去的鬼气。

心下思量间,屋外一差役前来传话道:“郎君,曲家遣人前来报案,说是今日接到新娘送回新房,原还好好的。过了半个时辰去送茶点时却见她兀自倒在榻上,暴毙了!”

不到五个时辰,接连出了两起命案,且受害者竟是亲眷,着实可疑。

一行人旋即动身前往曲府查探。

不出江鹤眠所料,新房内亦无打斗或是挣扎的迹象,尸身上除却与方才类似的叮咬之迹及鬼气外,亦无外伤。

死亡时辰有异,地点有异,死法却出奇一致。

究竟是何人为之,所图为何?

四下纵观之际,江鹤眠瞧见窗棱处有一破口,边沿亦残留着一抹鬼气。

如此说来,行凶者是鬼非人,且是通过此处破口出入。

只是为何所害之人定要是这姐弟二人呢?

江鹤眠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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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将至,县衙自始提审容鸢,一行人纷纷赶至县衙。

不知是否因着不足一日之间连生两起命案一时间人心惶惶,不少百姓皆来观审。

奋力挤入人群间,便闻得有人言:“冤孽呀!又发生这种事了。”

“此话怎讲?” 江鹤眠忙道。

“你们是城外来的吧,我们城里啊自两年前起便时常发生怪事。快死的人突然好转,而原本活得好好的人却突地没了,你说是不是冤孽?怕不是阴魂索命啊......” 方才那人低声凑近江鹤眠耳畔道。

濒死之人好转,康健之人卒然离世吗......

暗忖间,江鹤眠陡然忆起方才那两抹鬼气。

若两者确有关联,那这两起凶案怕是同异界有所牵连。

尚不及理清思绪,惊堂拍案之声骤然压下周遭一片嘈杂之音。

“提嫌犯来。” 高堂之上身着官服的县尉高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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