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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七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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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也没来嘛,嗯,我船上的人也没来。行,那么接下来我长话短说。康答女士,请继续翻译。”

“はい。”

一天一夜的思考之后,王红叶看起来有些疲倦,眼圈周围也有些黯淡。但她依然,如往常那样,在众人面前,面对问题不慌不乱,始终稳重应对。

“谢和派来的代表,文龙,如今就在厢房里等候。而我,对于如何回复,已经想好了答案。我会回复,同意他的要求。”

她说完,在场的人小声议论起来。唯有玛尼伽·康答,在翻译之后保持沉默。

“なに,紅葉様?”

一个人问。

“是的,长谷川船长。我会同意交出材料,服从谢和的管理。我希望各位明白,这样决定,并不仅仅出自我的个人考量。当然,我不能否认出云介先生在我心中的确占有重要地位。但更加重要的是,这件事就像先前的禁令那样,背后是官府在给他们撑腰。出云介先生的同伴,各位有的见过,泉藏人先生正是被一位官府的剑客杀死的。两刀毙命,谢和手下没有这样厉害的高手。”

“所以,红叶小姐,您同意了?”

“是的,郭船长。”

再次给出肯定的答复,“对方黑白两道合力夹击,谢和一方先动手,绑架出云介先生,以此逼迫。我如果不同意他们,断了这条路,只怕就要惹上官府出面了。当地署所的同心,常打交道,不足为惧。但松浦隆信握兵在手,更兼身为地方统领,出师有名。要是动真格的,我们绝对无力抵抗,会全军覆没。所以分析利害,我才如此决定。”

“红叶小姐,您当真这样决定?这对我们损失太大了。”

“我知道,常帮办,但眼下,考虑船队的未来,也没有别的路可走。我也向谢和开出了一些条件,尽量保护在座各位的利益不受损失吧。”

“红叶小姐,我们……我们还在其次,关键,您——”

“常帮办,我们手下,现在人数多少?”

王红叶打断他的话,反问,“不仅是水手,所有都算在内的总数。”

“水手,战兵,杂役,仓管……一共大概一千三百多人。”

“其中有多少是最近才招的?水手?”

“最近的新招水手?不多,这才过去三天,也就一百四左右。”

“一百四左右,嗯……招人的事是谁负责的?”

“长田先生和小田切。”

“现在都没来啊?行吧,那么新招的人都认识他们吗?和他们关系怎么样?”

“如实说……长田先生,您知道他性子,不怎么爱说话的,新人们初来乍到,难免有些畏惧长官。小田切倒是和那些人处的不错,天天出去喝酒赌钱。”

“好,好。我知道了,小田切,哼,今天没来开会,就是在和那群人一起鬼混吧?”

王红叶语气揶揄,脸上微笑着,并不真的生气,反而,似乎满意这个答案,“嗯,您下午去让他们两人过来,我了解一下新来的情况,好做汇报。”

“……是。”

常帮办低着头,内心犹豫着,还是又问了一遍,“红叶小姐,那么我们确实,是要交资料给谢和。要服从他们?”

“是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王红叶叹了一口气,又转向另一人,“何船长,海峡那里是您的地盘。竹村总管前日在您那里乘船渡海,去松浦城探访。现今有没有收回什么消息?”

“有的,红叶小姐。”

何船长,一个样貌精瘦的高个男人回答,“但不是什么重要内容。竹村总管只是说,没有打探到官府有什么举动,所以他想再观察一段时间,多留三日再回。”

“嗯,我知道了,好吧。这几天,有没有谢和的船,或者官府的船,或者不认识的船,不论大小,从海峡出发向松浦城驶去?”

“没有,我的大副安排了人,昼夜盯着海面,自从封锁的禁令之后,没见过别的船从海峡离港。”

“盯紧点,发现问题立刻报告我。我担心会有人去松浦隆信那里说对我们不利的话,也害怕竹村总管的安全受威胁。”

“明白。”

“嗯,对,封锁,这也是没解决的问题。”王红叶想了想,又向常帮办问起话,“说到这个,常帮办,谢和的船只,有多少受到了封锁的命令,现在停泊码头?”

“大约五六艘。他肯定是事先知道消息,把大多数船都派出去了。”

“这样,嗯,暂且记着这事,往后再说。玛尼伽,最近天气如何,都是放晴吗?”

“红叶小姐,请让我算一算。”

玛尼伽·康答数着串珠,沉默了一会,而后回答,“上一次落雨是在八日前。如今是六月下旬,将近大暑节气,根据往年推断。今日已是多云天气,两至三天后应当会有雷雨,应当会持续五日左右。”

“两至三天后,持续五日左右,嗯。何船长,注意一下,阴雨天气影响视线,要手下们盯得再紧一些,不能漏看了一艘可疑船只。”

“是。”

“那么,现在,大家听我的命令。”

她似是定下决心一般,右手紧紧握一下拳,“文书,将我们的人员名册,还有往来商户的明细整理一下,三天后,将结果交给我。”

“分かり。”

“嗯。玛尼伽,账本?”

“您何时需要,随时可以呈送。”

“很好。常帮办,我们的物资,人力这方面的事情,就交给您了,争取五日内理清楚,我知道这很复杂,不容易,辛苦您了。”

她说着,站起来,“至于印章,竹村先生的那一枚,得等他回来才能交给我,六天后吧。大概就这样,我得先过去见客了。”

“等一等,红叶小姐。您……这样安排,我不是很理解。您当真服从谢和?还是说……”常帮办还是疑惑不解,还是不敢置信。真就如此了吗?

“目前如此了,但是麻烦各位,这个消息先暂时不要对手下说明,待一切规划妥当后再说,可能,嗯,可能还会有些变动吧。”

王红叶的手按上门框,转身,朝室内的众人笑了一下,微笑。自信的,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如过去,“现在,我要去向谢和的代表作答复,让对方久等,那可不好。”

玛尼伽·康答看在眼中,也轻轻地扬起嘴角。

“康答女士,同我一起去?”

“当然,红叶小姐。”

回答着,她跟随其后。

火曜日,晴

醒来。

泷川俊秀清醒过来,一时间思绪迷茫,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头顶是房梁片瓦,这里是一个狭小的房间。

依然是这里,自己依然被囚禁着。窗户都钉上了木板,室内昏暗,不可辨别时间。唯有几缕阳光透入。这已经是第二次见到阳光了,大约,距离自己被绑架,已过去了两天。

他望向眼前,看见,面前坐着一个人,终于。虽然阴影厚重,但他依旧能够看清那人的容貌,看见身体一侧空空荡荡,悬吊打结的衣袖。

平冢左马助。

俊秀下意识地防备,活动手臂,却发现双手被牢牢绑住。

佩刀,也已不再腰间。

他放弃挣扎,盘膝而坐,面对眼前的人。

那锐利的目光,始终直视前方,目光之中,闪烁光芒,带着仇恨,带着愤怒,极具压迫感,令他感觉一阵寒意。

“我还活着?”他开口,询问,“为什么?”

很奇怪,对一个同样来自日本的人,自己为何说的是汉语?明明脑海中想的是日语,说出来却变了。

“泷川出云介。”

对面,平冢左马助开口,同样,说的应该是日语,但听到的是汉语。这室内暗影涌动,让俊秀本能地感受到敌意的笼罩,“我认识你。”

“是吗?”

他笑了一下,“很抱歉,平冢君,我对您并没什么印象。”

确实,他并不认识面前的人,这个名字是王红叶告诉他的,让他提防这个独臂男人。自己的确很提防,然而如今还是身陷囹圄。这都得怪泉藏人。

已经死了的泉藏人。

“我受松浦大名雇佣,前来此处协助谢和。”平冢左马助继续说,介绍自己的身份,“前日杀死的那人,是你的同僚?”

“是的。”

“那么,我杀死他是正当的。”左马助的左手撑着膝盖,腰板挺直,一双眼睛,在阴影之中闪烁锐利的光芒,充满恨意,充满仇恨。

泉藏人,被面前人杀死。两刀,只需两刀,第一刀断手缴械,第二刀致命。

很快的动作。

“也许吧。”

俊秀简单地回答,轻轻笑着,“您的刀法很出色。快速抽刀,抽刀后并不调整,而是直接借着刀势,自下而上发出一击。这样的刀术,我曾经听说过,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永禄三年有一位年轻的剑士,凭借这种技术,在与家仇的对决中一击将对方致命。平冢君,您是否认识林崎甚助?”

“是的,我曾于此人修行之时相遇,有幸进行过试合。”

平冢左马助语气平静地回答,伸手,碰了碰右侧的衣袖,“那同样是去年的事了。我的手臂,正是被他斩下。”

“啊,这样。”俊秀点点头,“从那以后,您便开始练习林崎的拔刀术?”

“不错,凭那一战中的短暂记忆,我开始练习。一年过去,才小有所成。”他说,“失去右臂是一个阻碍,我必须习惯用左手挥刀,以及习惯身体重心变化。但这也是一个机遇,没有手臂,我在抽刀时便不会受阻,动作可以更快。当然,这一点微末优势,在与高手对决时根本不值一哂。我如今的技术仍然比不上林崎。”

“您过谦了。一年便可有如此成果,可并不容易。那么,您如今将我囚禁在此,所为何事?您希望与我一较高下?”

“我确有此意。”平冢左马助回答,“但是我必须要等待一段时间。”

“多久?”

“六日。谢和命令我将你绑架在此,作为人质,要挟王红叶交出船队指挥权。他们双方昨日进行了协商,六日后,王红叶会携带资料前来,将你赎回。我会在那一天,你重获自由的时候提出决斗。”

“这样啊……嗯,好的,我接受。”

“在那之前,我会保障你的安全。谢和提议过对你折磨,斩下小指、耳朵等肢体,作为对王红叶的威胁。我拒绝了这一要求,希望你能以全力面对我。”

“多谢了,平冢君。”

泷川俊秀对他微微弯腰,但神态依然轻松,面对这锐利目光,面对周遭的阴影,面对言谈提及的折磨与威胁,自己如今的处境。俊秀并没有因此而恐惧,惊慌,依然平静,“我已经知道了您刀法的来历,已经您的用心。只是,我依然不记得曾有幸和您相遇。您认识我,并且,我相信您对我有某种仇恨,若是如此,还望明言为我解惑。”

“去年遇见林崎之时,我还是居无定所的浪人。”

左马助语气平静,说起历史,“在此之前,我是一名武士。来自甲斐,侍奉的主人乃是武田旗下的家臣。永禄元年在川中岛,长尾景虎以奇兵突袭,令我家主帐下队伍伤亡惨重,主人时常思念,他日有机再战,可为部下报仇雪恨。怎知就在此时,两方议和。主人反对如此,苦劝信玄公,怎料遭受训斥,一时愤懑,引刀切腹,以表诚意。家主亡故,我等众人,也因此流离颠沛,成为浪人。”

“我对您的遭遇深表同情,平冢君。”俊秀故作镇定的回答,其实心中,已回忆起了过往之事,“但是您恐怕误会了什么,我并不曾在上杉军中为将。也不曾——”

“——私は前にあなたに会ったことが!”

平冢左马助突然打断他的话,厉声喝叫,一反往常的平静。这一声如同雷霆,似乎连穿过窗板分析的阳光,都为之振动,“その会議はあなたの主によって始められ、使節が調停のために送られ。その時あなたに会い!”

日语,确确实实的日语。

泷川俊秀察觉到,对面的人,周身阴影翻腾,如同黑色的海浪一般滚动。那一双眼睛,在黑暗之中闪烁光芒,如火焰燃烧般明亮。

俊秀不再试图辩解,对方已知晓他的身份,已认定他为仇敌。再试图隐瞒,试图避让,已是徒劳。

“六日后,出云介。”

平冢左马助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目光压迫着,令他别开眼睛,不敢直视,“我会与你决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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