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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第二百一十章,翌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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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

刚刚醒来的时候,她脑子里还乱乱的。头顶上纵横叠架的拱梁结构看起来很眼熟,当然了,只要是在屋子里睡觉并且仰睡的话,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多半就是这样的景象。不过这熟悉也有些陌生在里面,也当然了,毕竟她还是第一次在此醒来,第一次在此入睡,第一次居住在这间新盖起的房屋中。总之这里不是记忆中的家。

现在,现实……她真的离开过这里吗?

王红叶躺在床褥上,对头顶的梁架看了好长时间,耳边听到风铃不时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早晨还有鸟鸣,阳光透过纸窗,柔和地照在她的脸上。她定定地看着,然后伸出手在空中抓了一下,自然什么也不会抓住,她也不知是要抓住什么。

手臂直直指向梁架,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感觉头疼,这是自然,昨天喝了一天的酒,从早上的三献,到中午再到晚上的婚宴,已足以令她醉意至今未消。口中有很难闻的酒味,苦苦涩涩地从喉咙一阵阵涌上来。让她想去思考什么却无法集中注意力。

过了一会,她似乎明白自己想思考什么了。于是王红叶坐起身,掀开盖着的被褥,看自己的双脚有些脏,床铺上仔细看还能看到几粒沙子,这能证明什么呢?也许是地板比较脏,也许是穿着的鞋子进了沙,也许。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觉眼角下皮肤很粗糙,也许是眼泪留下的痕迹,又也许只是皮肤本来就这样,也许。

她身上穿着睡衣,睡前换上的,婚礼之日最后换的一件新衣。现在依然穿着,头发也散着,垂在肩头,这很自然。

她感觉饿了,想吃东西。这也很自然,因为昨天没吃饱,宴席嘛,刨开敬酒作陪的必要流程,剩下吃饭的时间其实是比较少的。更何况喝完酒第二天本来就会觉得饿。所以胃里空空荡荡,这也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梦吗?”

王红叶坐在床上,一只腿弯曲,手肘撑着膝盖手背扶着额头,自言自语,“也许,毕竟那可是非常不自然的事情。在梦中什么都能做到,哪里都能去,任何不寻常的人都能遇见。在梦中,可以度过很长一段时间,醒来才发现不过刹那。”

梦,也许。

但可以确定的是,现在是现实。

现实,今天是她结婚之后的第一天,今天她在一间陌生的房屋中醒来,身边是——

——她望向身边。

身边没有人。

“嗯?”

王红叶半睁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眼身边空荡荡的床铺,疑惑地皱眉,“现在什么时辰了?”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她。

“我睡了多久?”

也不会有应答。

“嗯算了,先去找点吃的。”她说着,站起来,穿上凉鞋,拿起挂在墙上的一件外衫穿上,简单地绑好头发,向通往外廊的门走去,那扇门连通后院。她曾经打开过,在梦中,也许。

“梦,也许吧。”

王红叶说着,将门打开,带着未消散的醉意轻轻微笑,“如果是梦的话,真是个不寻常的梦。很特别,很好。比现实要好。现在我得去吃碗面,然后问问家里人我新婚的夫君去哪了,唉。”

推门。

她在后院见到了一个人。

不是她要找的人。

是池本长门,近卫队里的年轻小伙。她对这位新婚夫君的同事还有印象,上个月过节进城的时候靠关系行过方便。现在站在院子里背对着她,望着主宅那边,听到她开门的动静转身望来。王红叶注意到在主宅的后门那还站着另外一个人,看装束也是近卫队的。

“王小姐,您醒了。”池本长门对她说,还像之前一样称呼。

“嗯,池本大人。”

她行了一个礼,“您好,您为何在此?是找出云有事吗?”

“哦……呃,不是。是勘兵卫队长带我们来的。”年轻人对着主宅那边指了指,“我们刚来一会,队长有事找出云介前辈。然后,嗯,队长安排我在这看着。然后,出云介前辈吩咐我说如果您醒了和您说他现在在主宅有事,如果您找他的话要等一会。”

“哦,这样。”

王红叶从对方的话语中判断出一些别的信息,既然说“我们”那就是还有别的近卫队成员来此,既然安排看着那就是要谈比较重要的公事,这阵仗让她感觉有些不太好。她指着主宅方向,“那我现在是否方便进去呢?我想去厨房吃点东西。”

“呃,我看还是我替您去点吧,现在,嗯……”

“不方便?”

王红叶点点头,自然地微笑,“那好吧,我也明白,工作的事情嘛。那,池本大人,实在不好意思就麻烦您一次了。请和厨房问一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随便什么都行。米或者面,我还没吃早饭呢。另外有喝的凉水的话我也要一罐。”

“好,我这就去,王小姐您在屋中稍等。”

池本长门说着,朝主宅那里走去。

“啊池本大人,稍等一下。”

“您还有何吩咐?”

“请问现在什么时辰?”

“现在……我也不清楚具体,大概辰时刚过吧。”

“哦,谢谢。”

“您请稍候。”

看来还是清晨,嗯,这点从太阳位置也能判断。

王红叶站在院子里,看池本长门对站在那个门口的同事讲了几句,然后进屋,然后那另一个看守的朝着自己这边看过来。她知道这是为了防止自己偷跑进去。于是她就自然地在院子里站着,等待。

看此情形,她又判断出一些别的信息。如此严密的戒备,甚至不允许自己进屋。在这个新婚第一天的早上到访,完全不考虑所谓的婚假。看来现在,那位大沼勘兵卫队长正在和自己的新婚夫君谈非常重要的事情,非常紧急的事情。她有理由相信,等会出来给自己送吃的人也不是府上的佣人,还会是池本长门本人。

那么,这个所谓非常重要,非常紧急的事情是什么呢?

王红叶站在原地,指关节点着下巴,看着站在对面的另一位近卫,继续猜想,分析。昨天晚宴近卫队的人还来正常赴宴,今天早上就如此反常,那么这件事情应当发生在昨天夜间。昨天夜间会发生什么呢?

她猜想,联系自己知道的事。不过她知道的也不多,她知道的发生的事,只有一件,也许。

王红叶感觉心里一种古怪的担忧,皱起眉头。

她有理由相信……

……不,应该不会。

毕竟只是梦而已,也许。

毕竟,她现在脑子还有些不清不楚,昨夜的酒——晚宴的酒还在作用,一阵阵地从喉咙向脑子里翻涌。空空的胃也挣扎着让她不好受。她现在在想什么,在担忧什么,相信什么,都是不可靠的全凭主观的猜想。

也许。

“不管了,等着吧。”

她别过目光,转身原路返回,回到陌生的廊下,“等吃完早饭,也许有机会的话,问问我新婚的夫君到底是什么事,也许。虽然看着阵仗我觉得应该也得不到什么答案。”

她又重新把门打开,走进去又在身后重新把门合上。

门口的风铃阵阵作响。

又回到陌生的房间。

不过现在她没再次躺下,她感觉不困也不想躺着。王红叶倚靠着门板,等待着,猜想着。忍受着醉意和饥饿的煎熬。

“唉,新婚第一天就这样。”

王红叶揉着额角,感觉头昏,感觉脑海中杂乱无章的思绪沉重,叹息一声,“我无话可说了。”

“你现在应该有话想说。”

池本长门进屋之后沿着走廊走到厨房,期间经过紧闭门扉门前同样有一人站岗的房间。在那个平时家里用作小会客厅的房间中,此时或坐或站有七名统一着装武士模样的人,还有身着睡衣的泷川出云介。

大沼勘兵卫,近卫队的队长,中年男人,额头上绑着绷带,坐在他的对面,如上问到。

“……”

出云介坐着,低着头,双眼略带茫然神色地看着他,愣了一会,回答,“……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

“那么你的酒可能还没醒,这么早来打扰你这位新郎真是失礼。”

勘兵卫神色阴沉地说讥讽的话,一只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按着垫在脑后的棉布,“那么我把情况再说一遍:昨天晚上,在这里,在收到飞龙国寄来的信件之后,我,谷仓,还有加贺,我们三人负责将信送到将军府。”

他说着,撑着膝盖的手向站在背后的两人指了指。

梅津加贺太目的一只手挂在身前。

倚靠着墙,整张脸缠着沾血绷带,遮挡住了面容,包裹住头发,只在眼鼻口处留出缝隙,可窥见不知有多严重的淤紫伤痕的人是泉谷仓。

“在路上,我们先后遇到不明身份的人袭击,一直昏迷到凌晨,才被打更人在一处距袭击街道不远的暗巷被发现——连同马匹。信则被抢走了。”大沼勘兵卫朝他摊开一只手,继续说,“简单处理之后,所有人集合,现在来到了你这里,就是这样。现在我把事情经过又重复了一遍,出云介,你应该听懂了,有什么想说的?”

“……”

出云介还是茫然,似乎确实还未从昨日新婚的疲惫和饮酒中恢复过来,还是愣了好一会,然后抬头向对面的队长回答,“……对,我听懂了,第一遍就懂了……所以现在信失踪了。”

“是的。”

“然后……拿走那个信的人,你不知道是谁?”

“是的,昨晚天很黑,我没看清。”

“哦。”

他木讷地点点头,“……嗯,将军现在应该也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

“是的。”

“将军的命令是把信找回来?”

“是的。”

同样的回答。

“那……我还是不知道我该说什么。”出云介慢慢地伸出一只手,在两人中间的地板上比划了一下,“我觉得……现在应该兵分四路去查问四方城门,然后——”

“——你——昨晚在哪?”

一个沙哑粗厚的声音打断他的话,是站在后面靠着墙,不停沉重喘气的泉谷仓。那气息从脸上绷带的缝隙处进出,令绷带边缘细微抖动,令话语断断续续。绷带后的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他,带着恨。

“我在家,当然。”

出云介抬起头看着他,说,“送完客人之后我就回到新房睡下了——谷仓你没事吧?呼吸声听起来不太对劲,医师给你处理过——”

“——我——很好。”

泉谷仓又打断他的话,一边说话一边喘着气,脸上绷带掩盖不住的血腥味和药味现在已经充满了这个小房间,“你——昨晚——听到什么动静没?”

“没有。”

他带着几分忧虑地看着那绷带包裹的重伤面孔,回答,“我喝醉了,我一直睡到早上你们来,我听不见外面的动静。”

“见过什么人——没?”

“……没,我再说一遍我喝醉了。”出云介目光转向眼前的大沼勘兵卫,“什么意思?”

“问题。”

勘兵卫还是阴沉厚重的平稳语气,“昨天晚上,我们遇袭的时间约为戌时六刻。当时你正在做什么?”

“六刻?”泷川出云介眉头低了一下,对这个问题感到蹊跷,不明所以,“那时……酒席快结束了,我在门口送客人。”

“那时酒席上的人都走了吗?”

“当然没有了,有些先走,有些没走。你们知道啊,你们其他人当时不就没走?直到亥时敲醒木才离开?”他对着四周近卫队的其他同僚说,但没人回应。

“当时明国人也已经走了吗?”

“哪个?我爱人,她那边请了很多明国来的——”

他似乎知道是谁。

“——小跟班。”

泉谷仓第三次打断,绷带缝隙中是隐约可见咬合在一起的白牙,“从明国——跟你的——小跟班——穿青衣服的——”

“……”

出云介第三次盯住那满脸的绷带,他脸上方才一直存在的或许是醉意的茫然神情消失。

“……为什么问她?”

反问。

他似乎知道为什么,但这根本莫名其妙!

“回答,出云介。那个明国人当时也已经走了吗?”

勘兵卫说。

“什么时候?六刻?不,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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