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修一声不吭跟着姚嬷嬷到了寿宁宫。

李太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柳文修，半晌才冷哼一声道：“柳大人架子不小啊，真是叫哀家好等！”

柳文修看了一眼静立在李太后身后的姚嬷嬷，不必说，定然是姚嬷嬷将他的反应都跟李太后说了，李太后这是在对他表明不满。

“太后娘娘言重，下官既然是衷心于太后娘娘，此刻便不算晚来。”

柳文修垂着头道，既然已经别无选择，他自然要抱好李太后的大腿。

“哦？你说衷心于哀家，那么便是会听哀家吩咐了？”

李太后挑眉道。

“太后娘娘万人之上，天下之人都该听从太后娘娘吩咐。”柳文修面无表情答道。

“咳咳。” 李太后不轻不重地将端着的茶杯放在身旁的小几上。

“少跟哀家扯这些有的没的！今日既然你过来，哀家就有要事要吩咐你，你最好别装傻充愣！”

此话一出，柳文修登时明白，他存着的一丁点儿侥幸心理也被击垮，他已经彻底没有回头路了。

今日李太后就是要逼着他站队，不能再两头讨好。

柳文修也不傻，宣景帝即便对自己印象不错，到底还没有重用他，而今日若是得罪了李太后他便算是彻底没了前途。

思及此，柳文修马上换了一副神情，恭敬地对李太后又行了一次礼。

道：“下官既然是太后娘娘的人，娘娘吩咐什么便是什么，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听到柳文修的承诺，李太后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好，柳文修，哀家没有看错你。”

柳文修低着头，听李太后下一步的吩咐。

半个时辰后，柳文修惨白着脸从寿宁宫走出来，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金銮殿里，宣景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刚刚他才送走了莫如殷，此刻已经是疲累到极点。

北域的公主，在他华兴的土地上失贞又自尽，这便是将华兴和北域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莫如殷年纪轻轻，但却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原以为要稳住莫如殷会废好大一番功夫，不想莫如殷竟然主动让步，说显瑜公主是自己顽劣，所以才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话里话外透着的尽是交好之意！

若是莫如殷上来就要划城池作赔，他还尚且能争执一二，可莫如殷什么都没说，只有一个条件。

想到莫如殷的嘴脸，宣景帝也有些纠结。

她说 “如依生前一直和和宁公主投缘，既然如依无缘成为北域与华兴姻亲的纽带，希望您割爱和宁公主和亲北域，为北域和华兴添一份力。”

按理说莫如殷的要求并不过分，通常来讲，沟通两国关系最好的方式就是联姻，显瑜公主死了，那么他们华兴赔进去一个公主不算过分，可是对于曲明瑶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宣景帝从心底还是有一丝不愿。

“陛下，柳州的柳文修大人求见。”

周公公端着一杯温好的新茶替换了宣景帝手边的旧茶，一边低声道。

“朕不想见，让他回去吧。”

宣景帝淡声道。

周公公闻言准备出去复命。

“等等！”

“罢了，让他进来吧。”

有些事，与其一个人纠结，不如听听他人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