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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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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里烛火随着刮进来的风雨摇晃,座下的卫礼眼里的锋芒迸发,高声道,“提督大人快速结案定罪且不是心中有鬼,不论皇太子和卫家是否有罪,这案件不是隶属于大理寺的么,何时判案都成了司礼监的活计?皇上尚且在病中,醒来时间极少,你怎么证明这密诏不是你篡改撰写的?”

程淮之嗤笑,他爹是个草包废物,他倒是个有脑子的,但于事无补了,笑了笑说,“卫小将军好雅兴啊,是在怀疑臣假传圣旨?那你下次侯在养心殿,官家清醒了你亲自问他。?”

八王人逢喜事精神爽,人有了权力,憨厚的脸也显现出威严来,他蹙眉吩咐人送卫小将军回府,然后对着程淮之和煦地笑,“提督大人劳苦功高,别和这种脑子糊涂的计较,败了兴,以后朝廷的事孤有做的不妥当的地方,还得劳烦大人您多辅佐,多指点。”

程淮之委婉地笑,面对新储君姿态已然低了下来,“谢皇太子殿下赏识,但主子是奴才的天,皇上这边一点都离不开人,待之后有空闲时间一定登门。”

他说得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毛病,皇帝还没死,凡事便没有落槌定音,现下档口上不能得罪他。

八王讪讪笑笑,表示理解,随后在亲信大臣的拥捧里走出了大殿。

殿内人走的干净,只剩下被众人无视的卫礼和收拾奏折的程淮之。

程淮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臣知道你武功高强,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恨我也好,别冲动,多想一想你阿姐她肚子里那个小的,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倘若不是你阿姐对皇太后有恩,你以为我会留下你们姐弟性命?”

卫礼颓唐坐在地上,殿外冰冷的风刮得他冷静下来了,“提督大人谋划了很多年吧?若说家仇,当年我十岁,对程家灭门之事有所耳闻。我知道你不是会姑息子孙的人,你需要我做什么?只要你发誓留下我阿姐和皇太孙的命即可。”

和聪明人说话不需要浪费太多口舌,程淮之撩起曳撒走下来,俯身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你是个聪明的,你死了那阿姐就能活,想来你知道怎么选了。”

两人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殿内像在此起彼伏的奏乐。

卫礼喘着粗气,胸腔剧烈抖动,突然仰头大笑,“程淮之,这一世我们是仇人有点可惜了,魏家算我半个仙师,你照顾好魏杏瑛和我阿姐,别告诉她们真相。至于你这黑黢黢的心肝的恶人,不知道魏杏瑛知道了会不会离你而去,你没有了权势又是否能忍受默默无闻,我在地底下等着看那一天哦。”

待人跌跌撞撞走了,程淮之眼里才闪过悲凉,在空荡荡的殿里绕了一圈,又走回来缓缓往后坐在交椅上。

临近黄昏,廊庑下摇曳的风灯哐啷作响,雕梁画壁的辉煌宫殿在这时显着颓败的态势来,随着太阳褪去,慢慢被黑夜吞没。

仇报的这一天他没感到爽快,而是空落落的,像是被人挖去了心脏,阿礼说的没错,他就是个黑心肝的,一路走来利用和杀了这么多人。

魏杏瑛闭上眼睛不看不听,不代表她是个傻瓜,总有一天她会知道这一切,但也是他罪有应得,偷来的幸福能攥几天就攥几天。

他自私自利,给不了魏家子嗣,程家的仇报了,他可以改姓魏,还他魏家一个人口,反正他死了要和魏杏瑛葬在一个墓,上一个碑,生生世世都要纠缠在一块。

待八王走时,李鱼也跟着出了大殿去了皇太后宫内传信,他没带伞到了宫门前,全身湿了个十成十。

提督问过他的选择,是隐姓埋名还是继续在宫里蹉跎,他是个俗人,做不到像提督那样洒脱,他一个习惯了权力倾轧,尊卑有序的奴才能去哪呢,再说祈春在宫里再熬两年就能当上女官,资历再老一点就能当上管事嬷嬷,主子可以退隐,他们做下人的不是得给主子们留个后路么,以后万一有个紧急事,他们还能在宫里搭把手救个急。

祈春一早就知道这件事,双银暂不知情,但想来以后跟着她当个管教姑姑,两个人搭个伴,也没得让人欺负了去,这都是娘娘的财产,她一定会保护好。

就是她非常不舍,娘娘这一去就不知道何时能再碰面,一但成了家,凡事都得自个操劳,所幸提督是个可靠会怜惜人的,但从这金位上退下来在民间生活,到底是由奢入俭难啊。

初初体会过情事的女人褪去了一些天真,举手投足带着些自然的风情了。

祈春穿了件红黄交织的宫装,低头给已有了些风情的魏杏瑛开着脸,眼神悲伤。

魏杏瑛感受着脸颊上的绒毛被线子绞去,脸抽抽地疼,呲牙咧嘴的一转头看到祈春蹙着眉,快要掉下泪来。

她立刻严肃起来,不会是小夫妻两个闹别扭了吧,旁敲侧击地问,“祈春,李鱼给你气受了?这小子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结婚前说得好好的,婚后就大变活人,你别怕,我给你撑腰,我找人给你揍他一顿。”

祈春听到这儿,登时是忍不住了,低下头抱着魏杏瑛哇哇大哭,吓得后面拿着鸡毛掸子扫灰尘的双银赶紧过来问。

魏杏瑛也傻了眼,怎么还越安慰越反效果呢,一时间愣住不知道作何反应。

直到李鱼也通报了一声,进来时虾着腰边轻轻扇自个的脸边讨饶,“娘娘啊,奴才刚来就听到您在编排奴才,奴才哪敢对祈春不好啊,您向来知道,奴才凡事都顺着祈春,家里事她说一不二的。”

魏杏瑛更迷惑了,连问道,“那一大早上你们夫妻俩这是唱什么双簧呢?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鱼踌躇了一会,和魏杏瑛身后的祈春对了下眼神,深吸了口气道,“皇太后娘娘,刚才在大殿上皇上下了废太子的圣旨,皇太孙以后抱到你这里养。”

魏杏瑛像是一刹那失去了精气神,想说些什么又合上了嘴,动了半天的嘴唇才问出来一句,“因为什么定的罪?”

李鱼艰难地说,“给先皇和皇上下毒。”

魏杏瑛瞠目结舌,叠声问,“他好大的胆子,好好的皇太子不做,居然干出下毒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先皇又和他没什么仇怨,祖孙两个也算和睦相处,害他干什么呢,对他到底有什么益处??”

她的问话没有回音,在座的人都不敢吭声,双银已经被吓傻了瘫坐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她才反过味来,陈锦琮那个疯子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都是因为她,难不成那次先皇差点轻薄她被他得了信了么?所以他就干出这种糊涂事来?

她悔恨又愤怒,恨不得将人叫到跟前来狠狠抽他个耳光,前程不要,非要当阶下囚。

罪人闻声而来,陈锦琮撩袍走进来,俊朗的脸上带着笑,“皇太后发得好大的脾气,谁又惹您生气了?”

他刚从雨幕里走来,锦袍湿得可以拧出水来,鬓角的黑发贴着下颚,眉眼间是不加粉饰的俊朗,最狼狈的时候却依然贵气逼人。

魏杏瑛看到他和没事人似的走进来,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决堤,冲了过去拳头雨点似的锤到他胸口,“你还有脸来?你不要命了么你?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种疯子,我到底哪里招惹了你让你不放过我,最后连带着自己将命都送了。”

陈锦琮将人拥在怀里,下巴顶在她头顶,感受着怀里女人拼命的挣扎,心里既觉出圆满又感到惋惜。

从几年前他一意孤行将人送了宫里,表面是为了救她的命实际上为了满足他个人的私欲,他何尝不知道程魏二人两情相悦,但不甘一直在作祟,在难熬的黑夜里啃噬着他,让他一二三再二三地做出违背她意愿的事来。

可事到如今他还是感觉好遗憾,她爱怜的眼神连短暂地投射到他身上都没有过,就像他被皇额娘厌弃的小时候。

魏杏瑛从来都不知道,他本来就登不了皇位,因为他们陈家流着肮脏秽乱的血,他皇额娘是大明的二公主,他的父皇,也就是当今圣上,是她的胞兄。

他从小就从快死去的老内侍嘴里知道,他就是一个孽种,兄妹□□的产物。

皇额娘本来和驸马琴瑟和鸣,最后又被父皇改名换姓抢到了宫里扶为了皇后,他出生后便遭了皇额娘的厌弃,于是连父皇也看他不顺眼起来,早早地立了废太子的密诏,程淮之以为凡事尽在他谋划之中,可是这其中又何尝没有他的推波助澜。

只是因为连他也厌弃了自己了,他和父皇他们一样,都是不择手段,得人所爱的小人,当然最后也不配得偿所愿就是了。想到皇额娘临到父皇死了都没去看他,他发自内心地觉得爽快,他们父子俩个正正好能一块在地狱做个伴了。

那个愚蠢的良妃有几分像他皇额娘,便家雀变凤凰飞上枝头了,不过之后约莫也是给人陪葬的东西,皇权富贵压根就不是凡人贪图得起的。

不过他遗憾的是,他费尽心机也没得到魏杏瑛的爱,这可能就是命运的诅咒吧。

怀里的人扑腾起来,抬着素素的小脸又想故技重施打他一巴掌。

他伸手拦截住她的手腕,说笑道,”杏瑛这次就别打我了,万一下辈子我碰到你时,脸上有疤了你又看不上我了。”

魏杏瑛手停在半空中,清清淡淡的眉眼像雾里看花,美得迷蒙,她兀自落着泪,泪和珍珠似的连成线往下掉。

有两人从小到大的情谊在,她实在说不出来诅咒的话了。

陈锦琮擦去她的泪,越擦越多。

他心疼地蹙眉,转移了话题,掏出捂在胸口变得温热的一个香囊,上面绣着活灵活现的鸳鸯,调侃道,“杏瑛,你芳心还暗许了两次,上回我看到程淮之那里还有一只更丑的,我便知道我手里这个是冒牌货了,你打小就偏心,连香囊都不肯多为我绣一只,我比世界上任何人都了解你,你手笨绣不出来多精细的物件,但我到现在还留着只是因为你愿意多花一些心思骗骗我,我都觉得很满足了。”

魏杏瑛泣不成声,低低呢喃着,“我骗你我是个混蛋,我以后一定亲手绣一个给你补上。”

陈锦琮凉凉地勾着唇角笑,“那我可太有福分了,就是不知道赶不赶得上了,好了,皇太后大人微臣走了。凡事以自己为重,程淮之那里多留个心眼。男人痴情最多也就是我这种下场,女人痴情可是下了地狱都不够呢。”

魏杏瑛扯着他的袖口不放,他眼神闪着微芒,轻轻拽开了她的手,人像一片云似的朝着宫外飘去。

宫门口守门的内侍是桂圆,他早投在了程淮之门下,现在奉命来送前主上路。‘

他弓着腰静静侯着,估摸着前主子进去有个两刻钟了,隔着门催促着,“殿下,是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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