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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 10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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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司制从内务府回来,身边带着两位穿着考究的嬷嬷和几位青衣宫女,入了绣苑,将绣女们都召集到一起。

“嬷嬷,今年新入宫的绣女都在这了,入秋后给各宫主子缝制的衣裳和披风她们也都经手了,手艺是着实不错的。”

嬷嬷目光从容,赏物般端详片刻,满意地点点头:“瞧着都是水灵聪慧的,我也不瞒各位,今儿过来乃是得了皇后娘娘懿旨,来挑选几位懂规矩,手艺也好的绣女到凤仪殿那边做事,待忙过使团入京后的国宴,依旧回尚功局当差。”

到凤仪殿去当差,虽然只是个顶工的临时差事,但到底也是在皇后娘娘那开了脸的,年底考评都不用忧愁了,听罢嬷嬷的话,各个绣女面露喜色,期盼着自个能入选。

林司制拿着册子给嬷嬷介绍绣女们的籍地年岁,和各自负责过哪些差事,后头又将她们制的物件比对了一番,最终挑了四个人出来。

余晚桃便是其一,林司制还在那位嬷嬷面前大为夸赞了一番她的手艺。

先前给使臣女眷制的首饰金面嬷嬷也见过,甚至连皇后娘娘都夸过两句,做奴才的最要紧就是得摸透主子的心思。

她上下打量着,严肃的面上终于露出点笑容来:“不错,看籍地还是江南那边的桑蚕农家出身,绣工深厚,还有一门独特的掐丝秘法。”

余晚桃谦逊地给嬷嬷行礼:“嬷嬷盛赞,臣必定会尽心为主子办事的,也劳嬷嬷在娘娘面前为我等美言几句。”

“在娘娘跟前办事,只要勤谨本分,有你们出头的日子。”,嬷嬷随意撂了撂手,回头又对没被选上的绣女们训了几句话。

一众绣女垂首听训。

过了晌午,余晚桃与其余三名绣女被带到了凤仪殿,以她们的身份自然是没资格一来就面见主子的,领到小屋工位后,受了总管几句提点,就开始干活了。

余晚桃跟着干了几日才慢慢打听清楚,为何特地从尚功局里挑绣女过来,且没有到内务府登记造册。

原来她们赶制的冬衣、膝锦、护腕等冬季御寒物甚,是用的皇后私库,不走国库例银。

小太监们送过来的皆是好料子,光缝制一臂护腕,用的便是纯正的羊毛,且嬷嬷们特意过来叮嘱,要做三层,里外加缝鞣制的上等牛皮。

在凤仪殿里办事还算顺利,嬷嬷太监们都比较亲善,除了日常赶工,只要别冲撞到主子,午食后她们还可以到处走走。

这日余晚桃和一起过来的绣女敏姐儿饭后消食,来到了一处宫殿后面的荷花池,秋日湖水盈盈,荷叶荒旧,水也有些浑浊。

余晚桃盯着湖面,“宫里的贵人高雅,只赏花,不吃藕,可惜了。”

秋藕初成,要比冬藕脆一些,用来做卤味更适合不过,当时炖排骨也是很香的。

宫里膳食虽不差,但北地口味跟她们江南府还是有些差别,吃多了便腻得慌,总想换换口味。

敏姐儿揉了揉鼻子,秀气的面庞有些发红:“余姐姐,我看你做冬衣是双面起针,缝得又快又密的,而且处理蚕丝的手艺特别娴熟,是怎么做到的呀?”

余晚桃:“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你若想学双面针法,回头我教你。”

敏姐儿高兴地应了声,须臾想到甚么,便撇撇嘴说道,“昨儿回去后,和我同寝屋的那个雨宛炫耀自己得了华英殿那位主子的赏识,不久将会升职女典制,她父亲只不过一小主事,要不是攀上了礼部郎中,就她那蹩脚的手艺,啧啧。”

前朝官员有人拉拢,后宫女官自然也会如此,只是没想到她们一新进宫不久的绣女也有人看上。

“我们只管做好自己本分工作就是,在旁人面前你可别如此坦言,小心招惹祸端。”

“这又没人。”

余晚桃也只是好心劝她一句,至于听不听端看她自己,毕竟各有各的命数。

眼看着时辰快到了,余晚桃拍拍裙摆站起来,沿着路往回走,却不想刚过墙角,就发现那扇观雨窗从内打开了。

一男一女的争吵声传出来。

余晚桃立刻按住敏姐儿爬下来。

“怎么——”

“嘘!”

余晚桃侧耳专注听着里面的对话。

“谁让你派人去泰安府了!”

“母后,二哥之前插手崔家的案子我就觉得不对劲,这次又暗中派人去泰安府,其中定有猫腻,说不准就和当年皇嫂与侄儿被害之事有关,这是一个扳倒郑氏的绝佳机会!”

“永阳,别掺和进这些旧事里,你是储君,只要好好学习为君之道,帮你父皇分忧即可。”

“可是舅舅说过——”

“住口!”,砰的一声巨响落下,观雨窗很快被人关上,里面的谈话声也停止了。

余晚桃带着敏姐儿迅速离开此地,二人皆被吓了个透,生怕被发现后遭灭口,回去后都默认遗忘此事,安安分分地继续干活。

余晚桃有些后怕。

二皇子那边果然派人去泰安府查了,她之前按照崔玉棠的意思把崔家商队在当年到过泰安的消息传出去,为的就是引起瑛贵妃的怀疑,主动派人去查。

算算时间,瑛贵妃也是时候找上她了,而此时,崔玉棠在宫外恐怕已经被郑家人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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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香楼早早便支了木牌在门口外头吊着,郑少爷包了场子,今儿楼里举办文会,只招待有举人功名的学子,一应消费都揽全乎。

日头稍斜,便有举子们陆续过来,到了门口互相谦让着,恭维着。

“崔郎君,仔细着台阶,慢些。”

“多谢。”

崔玉棠今儿也跟着余阁来了。

文会集聚各府州有名的才子,最是能结交到志同道合的友人,更何况这次是郑氏公子牵头,不少人都是奔着这层关系而来。

余阁虽考中了进士,但名次比较靠后,现在只能排队候官,这会听说郑家办文会,便马不停蹄地邀上崔玉棠一起去凑热闹。

“还是郑兄面子够大,组得起如此大的场子来。”,放眼望去,各府州叫得上名号的举人几乎都来了,余阁站在其间,深觉与有荣焉。

崔玉棠温和笑着:“可惜我这双眼睛不得力,没福气看一看这文会盛况,还要劳守信兄拖带着。”

“攸宁勿要与为兄客气。”

余阁提起衣摆一甩,踏上楼梯,来到二楼靠近栏杆的四方桌,潇洒地合上折扇在桌面点了点:“小二,上壶好茶。”

小二将手边的客人仔细扶过去安置好,机灵地拖着布擦擦桌面,嘴甜道:“好咧,二位稍等,今儿楼里备的是从江南运过来的白茶,正是头茬,专门留着给各位学子们品赏的。”

余阁抛给他一银角子打赏。

小二得了打赏,笑嘻嘻地道了谢,跑下楼去取茶。

此处近栏杆,能看到一楼散坐的学子,也能与二楼毗邻对看,纵然崔玉棠看不见,听声也清晰。

崔玉棠深感到处处被照顾的暖心之处,朝对面拱了拱手,诚挚道:“多谢守信兄了。”

“你我既为好友,又何须言谢。”

余阁性情中人,坦荡直爽,与人交往端看缘分,虽然崔玉棠只是个外地举子,但与他相交也十分真诚,不作假态。

不多时小二取了茶来,余阁兴致勃勃地给崔玉棠介绍京都盛行的沏茶法,崔玉棠时有附和,二人相谈甚欢。

一楼学子的议论声更是随着话题的深入而愈发热烈,说到最近朝中大事,无非是与北蛮通商之国策。

一举子说到愤慨处,红着脸站起来高声道:“北蛮那等野蛮民族,茹毛饮血,文明不兴,我泱泱天朝作甚要放低姿态去与之交好,何不挥兵去将其收服,以此来扩大我朝国境版图。”

“此言差矣,举兵引战终究是下下策,战事一起,苦的是老百姓和边境的将士。”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等如此,将士更是。如今太平年,既无战事,每年朝廷拨出去的军费又占了户部大头,这不是白养着一群硕鼠吗。”

崔玉棠静静听着楼下学子论文,茶盏在手中摇晃,一手抵在桌面上扣着,指尖有节奏地点着。

他吃了口茶,待楼下歇声的间隙,悠悠然开口道:“以我浅见,朝廷推行与北蛮通商之国策,甚好。”

此言一出,先前大贬通商国策的那名举子寻声望去,站起身冷然道:“某愿洗耳恭听,此国策好在何处?”

崔玉棠淡然一笑,声若春风缓缓抚平众人激议上头的愤慨心绪:“昔年北蛮入侵皆在漫长的冬季,因天气寒冷,草原冻土深厚,他们无法耕种,而致粮食短缺,幼儿难养,为求生存才奋力相博,强抢我朝边城物资。”

“今两处通商,一则我朝能换到北蛮上等的牛羊马匹、奶制品、盐山等资源,北蛮也可从我朝置换到所需的粮食、御寒物资等,二则两地文化交融,我朝文风鼎盛,定能潜移默化地教化北蛮民族,文兴武盛,才是国家长治之根本。”

崔玉棠隔着白绸,将视线落在站在楼梯口的几人身上,唇角下抿,缓缓开口道:“此策兵不血刃便能换来数年太平,既兴我朝商业,又能让北蛮百姓吃饱穿暖,是以民心安稳,战事可平。”

“说得好!”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喝一声,紧接着数道应好的声音响起,不少人都扬声问起名号表字,欲与之相交。

崔玉棠一概不应,低头吃茶。

直至身后传来脚步声,爽朗的声音由远及近,“好你个余守信,甚么时候结交了这样一位有趣的良友,也不与我介绍一番。”

“郑兄!”,余阁忙站起来,颇有些受宠若惊:“郑兄忙人一个,我哪敢过于打扰,我与你介绍一下。”

他朝崔玉棠比了比手,“江南府解元,崔玉棠,表字攸宁。”,说完又示意崔玉棠,“攸宁,这便是我与你说过的郑兄。”

崔玉棠顺势站起,“郑兄,久仰大名。”

郑二目光落在对方脸上,顿了顿,旋即扬声笑道:“崔郎君不止才高,这相貌更是惊人。”

“郑兄谬赞,皮相皆是虚妄,不值得一说。”

余阁:“郑兄可要赏脸一坐?”

“荣幸之至。”,郑二坦然落座,撑着下巴兴趣盎然地盯着崔玉棠瞧。

余阁心里打鼓,倒了一盏茶过去,忍不住想:这郑二莫不是男女通吃,瞧上崔攸宁了?

郑二无甚书生礼仪,如牛饮般喝了茶,笑问道:“崔兄这眼睛蒙着白绸,是目不能视?”

崔玉棠:“惭愧,赶考途中受了伤至今未好。”

郑二当即拍着大腿,热情道:“我家中正有一名声在外的老神医,他医术精湛,相信定能给你治好。”

“多谢郑兄好意,只是此前得同门师兄介绍太医署的林医官来诊治过,效果不大好。”,崔玉棠摇头轻叹,俨然是一副认命了的模样。

郑二不屑道:“太医署那都是世袭的庸医,要治奇难杂症得从江湖能人里找,你就听我的,来我府上让老神医瞧瞧,包给你治好的。”

“如此,就先谢过郑兄了。”

余阁在旁听着,心里愈发忐忑,郑二何时这么热情过?字字句句皆是要将崔玉棠诓去他郑府。

崔玉棠在文人楼内一番言论被人热议传开,不少学子都过来攀谈,文会结束后,在文人圈里有了些小名气,其中也包括他那张令人赞叹的脸,堪称仙姿玉貌。

年轻一辈或许无所觉,然而有些人却火眼金睛,显然察觉出了一些端倪,余家外来了不少探子。

·

京外百里地,使团长长的车队缓慢前进,前方一队穿着铁甲的将士在开路,领头之人身着戎装,四十左右的年纪,眉高骨悍,面相凶厉,黑色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

深夜宿在驿站,一只信鸽落在长信侯肩头,他一边吃酒,一边打开信鸽带来的竹筒,里面是极为简洁的一段话。

长信侯腾地站起,素来沉静的脸上一瞬间转为勃然大怒,周身萦绕着杀气。

他身边坐的皆是军中亲信,见状忙询问:“侯爷,可是京中出了何事?”

长信侯抓着薄纸的手颤抖不止,他砰地捏碎了酒盏,沉声道:“带一队人马,及左右副将随我连夜回京,剩下的留下来继续护送使团。”

吩咐完,长信侯豁然迈步去了闻人无庸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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